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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归将（第2页）

要说没恨过，那就太假了。

他眯眼盯着我，“都说月牙关的小狼崽子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吃过苦，受过累，曾与狼群厮杀，曾与羌敌争锋，凌厉非常。”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皇上谬赞。”我拱手，行了军中的礼。

他看着我点点头，先是叹了口气，片刻才凝眉道，“你刚刚说的话，朕有些兴趣。想听你细细说来。”

“你说，西秦大军压境，未必就是为了完颜枭，何意？”

这是我下的饵，现如今鱼咬了钩，我自然要牢牢把他套住，道，“西秦三个皇子，太子完颜枭虽然少年英才，但是已被困在大魏三年。三年当中，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二皇子与三皇子年纪尚小，西秦帝年迈，贺兰绝一手遮天。西秦并不缺一个太子。相反的，恐怕除了西秦帝之外，其他人更希望完颜枭死在大魏。”

“一旦他死了，贺兰绝的大军便可以进攻。现在他来，目的是寒王。”

皇帝闻言凝眉，“你的意思是说，贺兰绝此次前来，是想要借刀杀人，除掉寒王，好为西秦大军开路？”

“正是这个道理。一旦寒王出事，意味着西北军群龙无首，新上任的将领没有与西秦作战的经验，根本挡不住贺兰绝的铁骑。寒王一死，便是完颜枭的死期。”

“就算他不会死在大魏人手上，也会死在贺兰绝手上。但无论他怎么死的，这笔账都会算到大魏头上。”

“这，就是贺兰绝出兵大魏的理由。”

我说着，静静看向皇帝。

皇帝的眉心，皱紧了。

脸上的褶子变得僵硬，像是一颗放久了的土豆。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缓缓的攥紧。

许久，才又看向我，眼神变得比之前更加幽深，“那完颜枭娶裴雪瑶，为何又不是为了两国和平？”

我看向他，道，“其一，西秦大军压境，兵力在大魏之上。换而言之，西秦不需要与我们和亲，完颜枭没必要娶裴雪瑶。”

“其二，寒王与裴雪瑶青梅竹马，想必皇上也听说过，我曾想要跟着完颜枭走，送过定情信物。可不巧，那夜寒王阴差阳错，却与我发生了关系，皇上又将裴雪瑶赐婚给完颜枭，这便有了恩怨。”

“他娶裴雪瑶，不过是报复寒王罢了。”

“而这，正好如了贺兰绝的愿，寒王与完颜枭两相厮杀，若完颜枭先死，便算在寒王头上。若寒王先死，便算在完颜枭头上，反正最后都是寒王和完颜枭两败俱伤，大魏西北军群龙无首，西秦少了个可以在短期内继承大统的太子，也许很快，便是贺兰绝登基了。”

肉眼可见，他的浑身紧绷起来，开始有些坐立不安，“那围场秋猎呢？”

说着，晦暗的眼神盯住我，“贺兰绝可是提出，让你也参加秋猎的。”

我迎上他的眼神，不躲不闪，道，“没有我，完颜枭怎么能和寒王打起来呢？毕竟总不能让裴雪瑶去围场不是？她是江南的小家碧玉，别说是骑马，即便看到围场厮杀，都能吓得脸色发白。”

“围场秋猎，不过是第二个完颜枭大婚罢了。西秦使臣来接完颜枭，想接回去的，十之八九是他的尸体。”

“最好，能拉上寒王垫背。”

“牺牲一个完颜枭，理所当然地攻入大魏，换取江山万里，这笔买卖，太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