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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他叹气,不知所以,想吻他又怕下了床不能这么亲密,没有低头。徐谨礼睁开眼,把她从腿上放到床上,问:“多大了?”“十九岁。”太小了,真的太小了,刚成年才一年。罪恶感让徐瑾礼眉头深皱,道德压迫让他大脑缺氧,问完话他久久没出声。敲门声响起,徐谨礼打过电话给助理,应该是来送衣服的,他起身去拿。清醒时的男人和昨晚不太一样,虽然更温柔,但总给人感觉更冷些,水苓能察觉到他心情并不太好,心想又是哪里说错话了,在他把衣服拿过来时也不敢出声。徐谨礼把衣服递给她:“试看看合不合适。”水苓即刻接过点头说谢谢,男人的眼神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转头出去带上了门。他还是好难懂。水苓扣内衣后面排扣的时候扣了半天,胳膊酸软,穿衣服的时候莫名情绪低落,有点泄气。“想什么呢?已经很好了,和大帅哥睡,还有一万块诶……”她想笑的,但口中发苦,笑不出来。洗漱完从这件卧室走了出去,看见男人也穿戴整齐,靠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优雅矜贵。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光看着就高不可攀,和昨晚在她身上性感喘息的人两个样子。气质是一种神秘的东西,这种神秘就像附着于人的屏障,除非本人愿意,否则外人只可远观,别说亵玩,就连靠近都是一种奢望。徐谨礼的气质让水苓想起了冬天挂在云杉枝头的雪,还有那种大片大片白茫茫的雾凇,干干净净,冷冷冰冰。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水苓觉得这个颜色很衬他,生人勿近的诱惑,像不可冒犯的神父。“过来看看合同。”徐谨礼将一沓纸放在桌上,朝她说。水苓一愣,他还记得?她还以为他昨晚说的都只是醉话。昨晚水苓只是顺着他说,什么都答应,没想到他会真的这么做。拿起来看着那迭纸,徐谨礼昨天答应她的会承担奶奶的治疗费用写进去了。前缀是所有,也就意味着住院费、手术费、医药费等等杂七杂八他都囊括进去了。除此以外,还有自己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而她需要在徐谨礼恢复健康前,配合他的治疗安排。上面这个cbt和act疗法是什么,是要她陪睡吗?水苓看不懂,心却怦怦跳。通常来说,这样的关系在社会定义里,应该叫做包养?但是如果是包养,那就没有一点点可能了……想到这里心里另一个水苓自嘲:想什么呢?本来就没有可能。“我愿意签字。”徐谨礼的目光从窗户那移开,落在那张小脸上,眼神沉静:“想清楚了?”“嗯,想清楚了。”水苓拿起桌上的笔,一式两份全都签完。“好。”干脆利落,倒不用他多cao心,徐谨礼也不喜欢拖泥带水。“洗漱过了吧?”徐谨礼在看到她点头之后起身,“跟我下楼,带你去吃点东西。”水苓走在他身后:“嗯,好,谢谢您。”电梯里,女孩站在他身侧,低头时一段雪白的后颈露出来,上面有着玫瑰色一般的红痕和浅浅的紫。徐谨礼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将她的头发顺到了后面来:“不要习惯性低头。”手掌摩擦到脖颈时有些痒,水苓不禁抖了一下:“好。”楼下有人在等着徐瑾礼,水苓认出来是“theclouds”的老板,常壬骁。常壬骁原本坐在沙发上,在看见她之后,眉毛拧成个川字又松开,瞪大眼睛站了起来。待徐谨礼走到他面前,煞有介事地说:“要不说你眼睛毒,这个是真像。”差点连常壬骁都以为水苓是徐瑾礼失踪的宝贝妹妹,至于后来又为什么能看出来这个不是徐娴云,瞧瞧徐谨礼的表情就知道了。徐谨礼对他摇摇头,回头对水苓说:“去看看自己爱吃什么。”服务员已经面带微笑在一旁等着了,水苓离开他身边,走过去看菜单。常壬骁在女孩走了之后,示意徐瑾礼到一边说话,声音不大:“既然又是个假的,何必留在身边给自己添堵?况且这小丫头还在这上班,虽然是我的人,但是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放心。”“今天会让她辞职。”徐谨礼看着女孩和服务员说些什么,红润润的唇在他眼里晃着,有意移开了目光,“我自己有数。”“即使再像,养个假的也成不了真。”常壬骁是头一次看见徐谨礼知道对方不是徐娴云依旧把人留在身边,心想这个小丫头倒是有点本事,“娴云哪天真回来了,这个假的又怎么办呢?”“她是我辅助治疗的助手,不是小云的替代品,性格差别太大了,我能分得清。等小云真的回来了,我自有打算。”看他没有动摇的心思,常壬骁有点烦躁:“你忘了之前你怎么被骗了?”那些一个个装作徐娴云的骗子,骗钱也就罢了,甚至还想和徐瑾礼上床。常壬骁知道徐谨礼被下迷药的时候,饭都没吃火急火燎赶过去,要不是及时赶到,徐瑾礼真能着了道了。自那之后,徐谨礼对装成徐娴云来骗他的人都没有半点仁慈之心,相反,异常刻薄。这些都是常壬骁看在眼里的,不知道他今天这是着了什么魔了。“正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我才确定,这个不会。”徐谨礼看女孩点好菜,站在原地不敢过来,朝他看了两眼。他朝女孩招招手,随后水苓就带着一点笑,眼睛亮亮的慢慢走过来。洋洋日光下,徐谨礼想起《心经》里有一段:“远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大意是说,不正视自己的心灵,是无法修成正果到达彼岸的。徐谨礼不念佛不礼佛,但是认为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他不去正视自己身上的问题,就会永远绕在问题里出不来。吃早点的时候,常壬骁带着点刺,有意没话找话:“才十九岁,就来这上班,我倒是不知道现在招人的条件放宽这么多了。十九岁不是该上学吗?往这灯红酒绿的地方跑。”水苓还没出声,徐瑾礼就替她开了口:“有些缘故,不得已而为之。我正打算让她重新去上学。”常壬骁嗤笑:“在这里上班的姑娘,没有一个会说自己是自愿的,谨礼你不接触这个圈子,自然不清楚她们有多少说辞。”水苓嘴里的蛋黄流沙包还没咽下去,觉得喉咙涩得过分,眼眶带上些红,什么话都没说。徐谨礼的语气淡漠,只是理智地阐述事实:“壬骁,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清楚一些,即使昨天她并不愿意,如果我真的要留下她,你觉得她有几成离开的可能?”常壬骁一时无话,确实,他们这样的人,想要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水苓被他说得觉得心里有点冷,像是走进一个绵绵不止的下雨天。徐谨礼的声音如金似玉,回荡在包厢里:“同意不等于愿意,做了不代表认可,权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谈不了什么高尚。”“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话题不用绕到她身上,有事先问我。人是我选的,就别怪她了。”水苓的心被压成了一个柠檬,挤出酸涩的汁水来。她好想在这一刻去牵徐谨礼的手,无奈胆小鬼总是爱退缩。常壬骁知道他这是护上了,摆摆手:“行吧行吧,不说了还不行么。你每次提到这些事都和老爷子一个口气,听得我脑仁疼。吃饭吃饭,不说了。”今天是周六,徐谨礼不用去公司。吃完后,先带着水苓去了医院,见到了她病床在卧的奶奶,让助理安排了转院。这桩事办完去了甜品店,带她去辞职。甜品店老板是个苗条和善的女人,徐谨礼在车里能看见水苓和她说话时是笑着的。至于学校,周末辅导员一般不上班,不好找。等周一再让助理带她去办手续就行。水苓笑着进了车里,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甜品。她在徐谨礼面前哗得一下敞开袋子,像献宝似的,看着他时眼睛水汪汪的:“老板出的新品,很好吃,您尝尝吗?”徐谨礼觉得她这会儿又像十九岁的少女了,带着青春的蓬勃活力,和昨天浓妆艳抹在台上辣舞的娇娘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的手落在她的发上揉了揉:“嗯,回去再说。”水苓于是把袋子收好放到旁边,隔着一点点距离,司机拐个弯就能滑到他怀里的距离,坐在他身边。她不敢看他的脸,于是只时不时打量他的手。那份力量感像苍劲的参天木,青筋好似矿脉,只是放在她身上,好像就能在心里开出金灿灿的花来。昨晚,这样一双削金琢玉的手探进她的身体里,带出一流又一流的溪。水苓知道她下面流水了,有些羞得并拢双腿,双手放在膝上,尽力不去想昨晚的事。目光飘向窗外看了一会儿,在黑色车窗膜中看见了自己的脸,她嘴角仅有的那一点笑逐渐收敛下去。生活中的难题还没有解决,她好像不配笑得这么开心,以并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帮助也不是能笑出来的事。下午她要去新医院照顾奶奶,不知道新医院的医生看见奶奶的病会怎么说。她害怕听到“做好准备”这四个字,像达摩克里斯之剑时时悬在她的头颅上,总暗示她老人时日无多。徐谨礼注意到,刚刚女孩还兴致勃勃地和他说话,这会儿又像蔫了的小花,霜打的蕊芽,只快乐一小会儿又消了下去。前面要调头,司机拐了个弯,女孩香软的身体滑到他怀里。手搭上她的肩绕到前面来,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脸抬起,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徐谨礼问她:“在想什么?”看上去这么可怜。水苓被迫抬起头,眼神对上他漂亮的眼睛,又躲闪开:“在想奶奶。”“忘了和你说了,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有九成,希望还是比较大的。再说生老病死全无定数,不是你这个年纪能一力扛下的,不要太过自责。”听到九成的把握,水苓内心包袱轻了些,小雨转晴,不免雀跃:“谢谢您。徐谨礼的指尖擦过那水润饱满的唇,松开手:“嗯。”周日到周四晚,徐谨礼住市中心的大平层,离公司很近。周末他则住在幽静一些的别墅里,偶尔也会去朋友开的山庄和度假酒店里留宿。自从和家里割离,只有做饭阿姨、保洁、收纳师、花艺师会定期上门。他生活规律、注重隐私,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常留。在去过医院之后,午饭是在外面吃的,所以进了家里,应该没有人。花瓶里和桌上刚换不久的花,一尘不染的地板显示了房屋主人对生活的态度。水苓被整个院落和房屋极具设计感的结构所吸引,想多看两眼,又觉得这样好像显得自己目的性很强,所以克制地收回目光。徐谨礼站在门口,拉过那只嫩白的手,给她录指纹。“以后回来,自己解锁就行。”这倒是让水苓挺意外的,她记得没错的话,这种门刷卡和钥匙都可以,直接录指纹远比以上两种来得私密。她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真的被包养了的实感,徐谨礼也不像是那种急色的金主。所以她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上,还是说这种事她应该更主动、更有服务意识一点吗?家里很宽阔,换鞋区换过鞋,徐谨礼带她去餐厅。水苓把甜点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只挑出了准备给徐谨礼尝试的,其他的放进了冰箱。“这个可露丽还有香草酥皮奶油可可泡芙真的很好吃,您试试?不会很甜的。”水苓说这话时,戴着一次性手套,可露丽已经递到了他口边,带着一种小草发芽式的期待。即使徐谨礼很少吃甜品,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她。焦糖和莱姆酒香溢于唇齿,内里蓬松湿润,对于徐谨礼不怎么爱吃甜品的人来说,尚可。紧接着递过来的香草泡芙,外皮芳香酥脆,内里实在太饱满,流心在他咬下去的那一刻就溢了出来。出于礼貌,徐谨礼自己伸手接了过来:“我自己来。”确实不那么甜,口感层次也很丰富。但是对于他这种饮食清淡的人来讲,略微有点腻。吃完之后,徐谨礼朝等着他感应的水苓点点头:“味道不错。”想越过她去拿身后的湿巾,刚略微弯下一点弧度,就被女孩拉着衣领,舔上了唇。柔软的小舌头舔舐过他的唇瓣和嘴角,徐谨礼眼神覆上一层阴霾,拿东西的手收了回来。犹如训诫一般拍了一下她的臀,晃动的软肉轻颤着弹回他的手掌里,像粘在手中不肯离去的绵。水苓被这一巴掌拍得发出一声娇哼,想说的话含在嘴里化成一阵唔哝,又抱着他:“对不起,我给您擦。”她转头去拿湿纸巾,却发现徐谨礼手里已经拿着一张了。那只让她产生遐想的手收回来,双指夹着湿巾抵在水苓唇边,徐谨礼低声:“张口。”水苓仰头看了他一眼,不像是生气。她一张口,无纺布就包裹住食指和中指在她的口腔里长驱直入,她的舌头被来回推弄,逐渐发麻。多出来涎水被湿巾吸收,喉中的水却越来越多,她难受得不住呜咽,带着求饶意味看向徐谨礼。直到她连嘴唇都发麻,徐谨礼抽出了那团已经揉得不像样子的布,替换成了他的吻。女孩拉着他的手向下游走,被他拒绝,只扶着她的腰。亲吻可以,做爱不行。二十岁前,只给她一点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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