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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由于好奇，睡前方燃知仰着脸问他：“先生，你真的是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家里人出柜了吗？”

  在6家的经过，6霁行不愿多答：“嗯。”

  “那你为什么会出柜啊？是因为......”方燃知抿嘴，说，“意识到喜欢了谁，所以你才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吗？”

  他就是从喜欢上6霁行的那天起，才觉自己是同性恋的。

  方燃知偷偷地想，不过他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或许，并非异性同性，他只是“6霁行恋”而已。

  话题从gay吧到出柜，看似不是一个话题，但其实还是绕回来了，本质相同。6霁行无奈地莞尔轻笑，捏住方燃知的脸，说道：“没有。当时年龄小，又叛逆极端，胡说的。”

  方燃知想继续问，可6霁行捏住了他的嘴巴，并说道：“到底睡不睡？不睡做点其他的，我需求量比较大。”

  威胁果然有用，方燃知瑟缩肩膀，立马闭上了眼睛。

  可未知的好奇没有得到满足解答，大脑是不愿安稳地睡下去的，它会自主形成一个念头在脑中运转，甚至做梦。

  后半夜，方燃知梦见了6霁行十几岁还在上初高中的时候。

  先生那时身量就很高了，和现在似乎没什么两样，只是脸上与周身的气息还有些稚嫩。

  他沉默寡言，总是冷冰冰地不爱与人亲近，回到家见到6老先生——6贺冲更没有好脸色。

  他们遥望相视，谁也不开口说话，谁也不裸露笑颜。

  6贺冲看6霁行的眼神像弑母孽畜，6霁行看6贺冲的眼神像杀母仇人。

  外界传言6家家风严谨，氛围谐睦，6贺冲爱妻宠子，6霁行尊父敬老，可方燃知“看”到的却是他们全然不合、矛盾至极的分裂。

  所以高中还没毕业，6贺冲就说要让6霁行和别家联姻，巩固6家地位。

  可6家百年根基，一代强过一代，从不需要和任何家族联姻加以巩固。

  这是6贺冲在恶心6霁行。

  而6霁行果断做出反击，扬言说自己喜欢男人，不配和豪门贵族的千金联姻，当场向6贺冲出了柜。

  差点把6老爷子气个半死。

  梦境越来越离奇，他们两个之间的暗流几乎要你死我活，方燃知在潜意识里自语，他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紧接着，他“看”到6霁行身处暗巷，被天上落下的蒙蒙细雨打湿全身。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6霁行身旁有一层极其浅淡的光晕，他一动不动地静立，垂目正看着哪儿。

  在他景物模糊的身前，竖着一块冰冷的墓碑......

  睡梦中的意识像被当头浇了盆冷水，猛地一个激灵，方燃知猝然睁眼，醒了。

  早上六点二十分，6霁行的身体生物钟严格执行命令，动作幅度很小地坐起身刚要去洗漱。

  察觉身后传来像是哆嗦一样的动静，他忙回头看，返身把方燃知捞进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