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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万春流喜道：“因祸得福！因祸得福！燕大侠的‘嫁衣神功’已然大成！加以时日，武功必定更胜当年！”

杜默儿皱眉道：“那现今燕大侠状况如何？我看哈哈儿他们并未完全释疑！等我离开后，他们多半还会来药庐看燕大侠的！”

万春流面色微变，道：“燕大侠两年之内，不宜妄动真力……这……这可怎么好？”

杜默儿轻叹一声，走到燕南天身边，淡淡道：“如果我送你离开，你还会回来报仇么？”

燕南天抬起头来，与她昂然对视，冷然道：“那是自然！有仇不报，非丈夫耳！”

杜默儿冷冷道：“你这么说，不怕我杀了你？”

万春流大急，道：“默儿，你怎能……”杜默儿不待他说完，反手一指点出，正中他胸前穴道。淡淡道：“万伯伯，论武功，你不是我对手。”

燕南天却毫无惧色，笑道：“燕南天的性命，本身便是万神医和杜姑娘救回来的！如今便还给姑娘也没有什么！姑娘这便动手罢！”

杜默儿沉默半晌，道：“不准伤害我爹爹，这是我的极限了，其他人……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你可答应？”

燕南天大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本身便和杜杀没有任何关系，我又怎会伤他？杜姑娘你太多虑了！”

杜默儿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如春花初绽，美艳无伦，看得燕南天和万春流都是一呆。

杜默儿自知失态，敛了笑容，淡淡道：“事不宜迟，万伯伯你收拾一下，我去拖住哈哈儿他们，你们这便出谷去罢！”转身便欲离开。

“慢着！”燕南天肃容道：“燕某欠姑娘良多！若他日姑娘有何差遣，燕某必义不容辞！”

杜默儿淡淡道：“只要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便好，我帮你，只是因为你是小鱼儿的长辈。”

想起小鱼儿，心中不禁微微发酸。

没有他在身边，还真是有些寂寞呢！

哈哈儿等人再次来到万春流药庐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他们自然知道万春流是带着燕南天离开避难了，虽猜得到燕南天的武功定然未曾恢复，但却也不敢贸然追赶，毕竟十大恶人绝大多数都是自私的。况且若不是万春流想到了让燕南天武功恢复的法子，又怎敢打草惊蛇地带着他离开？

一时之间，恶人谷中一片愁云惨雾，连一向乐观的哈哈儿都开始愁眉苦脸起来。十四年前的那场大战，仍自历历在目，众人均知恶人谷虽被江湖人视为禁地，但燕南天若要闯进来时，天下又有谁拦得住他？而且他上次已上过了一次当，这次必定更加小心。十大恶人之所以退隐恶人谷，就是因为江湖上仇人太多，难以抵敌，出谷躲避是送死，留下却是等死！

杜默儿虽然心中暗暗愧疚，但却也不能告诉众人真相，毕竟燕南天也仅仅只答应放过杜杀一人而已。

她能守护的人是有限的，有得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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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决定要离开么？”杜默儿皱眉道：“可是……”

虽然燕南天答应过她不为难杜杀，但是杜杀谷外仇家甚众，却怎能令她不担心？

为了小鱼儿，使自己最重要的人处于危险之中，真的值得么？若是时光倒流，她宁愿杀死燕南天，也绝不会……

但，世界上却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她毕竟还是太年轻，太缺乏经验。

屠娇娇叹道：“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说不定我们能够再觅他地隐居，但这恶人谷，却是不能住了……”

“是么……”虽然杜默儿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却也带了微微的落寞，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说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她尚且如此，更何况住得更久的十大恶人？掩饰了心中的失落，杜默儿淡淡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杜杀道：“你现在便走罢。”将手中提的包袱递到了她手中，道：“独身在外，一切小心。”

杜默儿一惊，道：“那你们……”

杜杀冷冷道：“和我们在一起，反而不安全。”虽然语声仍然是冷冽无比，但杜默儿知道，这样淡淡的温和对于杜杀而言，已经是极限了。

年轻时候的燕南天哦~

杜默儿紧紧握住怀中的包袱，低声道：“爹……你一定要平安。”

杜杀如万年冰雪一般的面庞上也似露出了一丝暖意，微微点了点头，杜默儿眼圈忍不住微微一红，忙掩饰地垂下了头。

杜默儿踏着曲折蜿蜒的山路，缓缓向恶人谷外行去。三个月前，小鱼儿踏着这条路离开的时候，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是否同她一样充满了离愁别绪？

山路渐行向上，转过一道山脊，恶人谷中的灯火，再也瞧不见了。

杜默儿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但她却仍然没有停步，笔直地，向前走去。

待到走出昆仑山，已是第二日的薄暮时分。

黄昏，山色已被染成深碧。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风吹草低，风中有羊嗥、牛啸、马嘶混合成一种苍凉的声韵，然后，羊群、牛群、马群，排山倒海般合围而来。

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象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

杜默儿怔然站立，享受着这世间难见的美好。心中的离愁，似乎也淡薄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