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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海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乐队,前年底才刚刚成立。周钧南能认识月海的人主要是通过大学里的吉他社,月海现在的主唱算是周钧南的直系学长。
一群毕业之后拒绝去公司拧螺丝钉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每个人都过着freencer的生活,一起写歌,不写歌的时候有人写稿,有人摆地摊,有人做日结。
盛泽辉是周钧南的好友,原本不认识月海的这一群人,但久而久之也熟悉起来。他对月海的锐评就是——活着,潦草地活着。一场live卖不了多少钱,连带酒水,最后演出完毕合影的粉丝大概也只有可怜的几十人。
“哪天能红啊!”盛泽辉还算有点儿上进心,经常怒吼,“哪天能红啊!还不赶紧加油创作!多写点!多发点!多营业!”
月海众人:“……瞎活呗。”
周钧南轻手轻脚地上楼,想着郑毅文还在——对了,郑毅文在他家,今晚要睡他的隔壁。周钧南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想到不久前,郑毅文站在他家门口朝他看过来的眼神——他的很多表达都在眼睛里。
“哎?”周钧南脚步停住,郑毅文端坐在折叠床上,“正义,你还不睡?”
“嗯。”郑毅文听见周钧南的声音,仿佛如梦初醒般,他低着头,站起来把小毯子扯开钻进去,“我睡了。”
周钧南看了一眼,有点儿抱歉道:“不够长是吧。”
郑毅文立刻把脚缩进去,团起来,闷闷地说:“够。”
周钧南说:“凑合一下吧。”
郑毅文的毯子扭动几下,又露出眼睛来看向周钧南,他说:“那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周钧南本来要走了,又有点儿好笑地回过头问:“什么?”
“我说能不能跟你一起睡?”郑毅文说。
“不能。”周钧南说,“我习惯一个人睡。十九岁了正义,要独立自主。”
“哦。”郑毅文说。
“晚安。”周钧南最后临走前帮郑毅文带上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以后,周钧南却在重复郑毅文先前的状态——就这么端坐在床上,陷入思考。他觉得,嗯……郑毅文现在已经学会了得寸进尺。
可周钧南想了半天,最终只是有些无奈地轻轻笑了笑。他爬上床,刷了会儿手机,隔壁的郑毅文没有半点声音,特别安静。周钧南从枕头底下摸出ipad,浏览记录却还保留着之前看过的小电影。
周钧南没有点开。
他关了灯,闭上眼睛,只是允许自己在睡觉前再胡思乱想一会儿。
第二天,周钧南醒过来,他洗漱完毕去找郑毅文,发现他不在房间,毯子却被整整齐齐地叠好。周钧南站在二楼窗口那儿点了根烟,心想也许这小子是回去了,他抽了几口烟往外面看,却见到郑毅文在楼下帮他……浇花。
没走啊。周钧南想,那些盆栽买回来之后就没人认真打理,自己偷懒一天浇一天不浇的,郑毅文居然还有心情找浇水壶给他浇花。
周钧南在日光下笑起来,对郑毅文喊道:“正义,别浇啦,吃早饭。”
郑毅文闻声回过头,光线打在他深邃的五官上,他对周钧南说:“还有一盆。”
周钧南把烟掐掉,下楼去冰箱里找到吐司和牛奶。郑毅文从外面走进来,去洗手。他还穿着周钧南昨天给他的衣服,坐凳子上吃周钧南准备的早餐。
“你们家不吃这个吧?”周钧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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