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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江怀允受封摄政王,他们二人在皇宫遇见,谢祁才知原委。
那日冰天雪地中,江怀允锦袍裹身,手里握着鎏金暖炉,站在漫天风雪中,长身玉立,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装束,可疏离淡漠的气质萦绕周身,让人走近却不敢正视。
世家贵族的高高在上要靠锦衣华服、金石玉器堆砌,可江怀允的自矜孤傲浸润在骨子里,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常人望而却步。
*
马车很快驶过喧嚣市井,在裴府门前停下。
谢祁当先下马车,等在一边。
小皇帝从车厢中钻出来,脆生生地喊:“无衣哥哥!”说话的同时,张开手臂、眼巴巴瞅着。
求抱抱的意味不言而喻。
谢祁笑了下,上前一步,单手把他抱起来。小皇帝笑眯眯地揽住他的脖子,扭着身子往后瞧。
江怀允只手扶着车厢壁,探出身来,两三步走下台阶,在地上站稳。两道齐刷刷的目光落在身上,江怀允侧头看了眼,淡声道:“进去吧。”
他当先抬步。
谢祁抱着小皇帝跟在后面。
裴永年听到小厮禀报有贵客来,忙不迭跑出来迎接。尽管心中早已有了准备,碰见三个人一道走来时,还是愣怔了下。
小皇帝窝在谢祁怀中,熟稔地挥手打招呼:“裴大人。”
裴永年回过神来,匆忙跪地,给三人行礼问安。
小皇帝制止道:“不用行礼啦,我们是微服出宫的。”
裴永年一顿,抬眸觑了眼江怀允,未从他面上窥出不悦的神态,才放心地直起身,笑问:“陛下今日驾临府上,有何贵干?”
小皇帝摆摆手,扭头在裴永年身上睃巡一圈,弯着眼睛,声音软糯道:“是听说裴大人病了,所以才特来探望。”
裴永年愣了下,心头一软,连带着眸光都和煦许多。他虽任职羽卫,却是十足的儒将,一笑起来,显得很是温文。
裴永年道:“劳陛下挂心,微臣已无大碍。”
小皇帝对人有恙的模样知之甚深,裴永年离那种模样相差甚远,小皇帝松口气,看着裴永年头发上粘着的木料碎屑,好奇问:“裴大人在忙什么?”
裴永年下意识摸向小皇帝目光停驻的地方,温和道:“微臣在做纸鸢。”
“纸鸢?”小皇帝眼睛一亮,雀跃道,“是裴大人前些时日答应做给我的那个吗?”
裴永年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点点头。
小皇帝眨了眨眼,侧头望向江怀允,张口道:“小王叔……”
调子被拖得绵长,江怀允毫不费力读懂小皇帝心中所想。他“嗯”了声,算是同意。
小皇帝登时眉眼绽开,脆生生地道:“我想去看裴大人做纸鸢!”
裴永年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侧身展手,摆出“请”的姿势,示意谢祁抱着小皇帝先行。
谢祁却没动,笑着和小皇帝打商量:“我有些累了,想去歇一歇。陛下自己去看裴大人做纸鸢好不好?”
小皇帝沉吟片刻,善解人意道:“那无衣哥哥和小王叔去歇着吧!我自己去。”
说着拍了下谢祁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谢祁抬眼望向裴永年,道:“陛下今日恐是累着了,裴大人病情既好转了,可能抱着他回去?”
裴永年登时手足无措起来,有些不敢置信道:“微臣、微臣可以吗?”
见裴永年并未露出排斥的表情,小皇帝很是随遇而安,顺水推舟地朝他张开手臂,点头道:“当然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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