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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没有出言打扰,拎着翠鸟下了楼。在客栈大堂用过早膳,径直离开。
此时客栈的人还不多,店小二熟稔地同他打招呼,诧异道:“公子这么早就出门?”
江怀允“嗯”了声,大步流星地出了客栈。
店小二倒没在意他的冷淡,只是在招呼客人的间隙,看到江怀允纵马离去的身影,有些云里雾里。
他觑了眼外面的天色,日头还未爬上来,仍旧有些昏暗。走这么早,连城门都未开,能去哪儿?
店小二也就疑惑了一瞬,很快便将之抛在脑后。
江怀允纵马在城中绕了一圈,了解端州城的内部布局之后,便赶着开城门的时候,在翠鸟的带领下,向着城外别庄疾驰而去。
昨夜去别庄,他原是想在别庄外蹲守,好能及时了解情况。刺客被放走前,他虽命人不动声色地在刺客身上留了能露出踪迹的药,以供翠鸟跟踪查找。
可草药毕竟不能久留,时间长了,气味难免会有所消散。待气味弱了,饶是有翠鸟,想要再去探查踪迹就是难上加难。
他计划得很圆满,可谢祁的出现却打乱了这个计划,让他不得不重做打算。
既然昨夜惊动了别庄内众人,纵是送走了谢祁,这里的防守也定然会谨慎许多。他不能靠近,便也顺水推舟地歇了一夜。
暂作停留的地方被发现,江怀允原以为范承光会带着人连夜离开,可带路的翠鸟仍是朝这个方向飞,江怀允纵马疾驰,半信半疑地朝别庄而去。
他照旧将马停靠在密林的另一边。带着翠鸟,只身从密林中穿行过去,在双手合抱的树后藏匿好身形。
他靠着树,半阖着眼,呼吸声放得极轻极缓。
太阳渐渐爬上来,将最后一丝黑暗驱散。天光大照,别庄内依旧动静全无,安静得好似没有人烟。
江怀允阖目沉思。
他虽没有和范承光打过交道,可从原身的记忆来看,范承光其人行事谨慎,滴水不漏,绝不会留下一丝把柄。
昨夜的动静,凭借范承光的性子,定然不会简单的以为是林中鸟弄出来的。
范承光既然知道不同寻常之处,怎么可能还在别庄内停留。可翠鸟偏偏又往这里带路——
如此矛盾,着实反常。
江怀允思虑片刻,忽然睁开眼,从树后走出来,望向动静全无的别庄,借力爬上树梢,与此同时,只手折下一根细长尖利的树枝,朝着别庄内狠狠掷去。
等了半晌,仍旧没有丝毫动静。
就算是空城计,也做得太逼真。
江怀允抿了下唇,决定只身入虎穴,二话不说地朝着别庄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别庄内空无一人。
江怀允却没有放松警惕,他步履极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是谨慎。
走了不远,江怀允鼻翼翕动,依稀间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腥味。越往里走,味道越重。
——是血!
江怀允面色一变,循着气味跑过去,推门而入。
房间内几扇窗户大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两个人,一人面朝下、一人面朝上,可身下都各自流了一滩血,血迹汇成一股汩汩而来。
江怀允面色凝重,一阵心惊,两三步上前去探查这两个人的气息。肩上的翠鸟却在靠近这两个人的瞬间,登时剧烈地扑棱起来,显得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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