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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听她口中所谓的“妖祟之主”,又联想到之前墨羽笃定妖祟藏在她院中,心中愈发认定这他们一伙人联合栽赃的戏码。
“呵呵,”她怒极反笑,连带着对墨羽身份的怀疑也压了下去,“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你们呢这么大的胆子,又要图谋我苏晴何物,竟是连脸面x命都不要了。”
红冠娘娘自知不是苏晴对手,更何况墨羽和青黎还在对方手上,她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暂且压下心中焦急和在大妖威压之下本能的惧怕,开口劝道:“苏姑娘生出名门,又何必欺负我们这些山间散妖,自古妖祟违背天道而行,多行不义,苏姑娘你若一意孤行,将来定然不可善终。”
“好一个不可善终,”苏晴眯着眼又笑,语气却是愈发y冷,“怎的我出生涂山便要忍得你们以下犯上心怀不轨,任凭你们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光是今日的冒犯陷害,却已是足够让我将你们好好处置个千百次了。更何况你们既然敢以我族神器做饵,怕本就是盗取神器之人,如此我倒更有千百个理由,和你们好好清算一番。”
红冠娘娘哪知什么神器之物,只当她是刻意扣上的罪名,怕早就为今日的迫害想好了罪名,亦知今日事已是不可善终难逃一si,却见那伏在地上的墨羽身t还有微微起伏,知她x命应该无碍,多少才觉得轻松了些。
红冠娘娘再抬头,看那苏晴脸上依旧是倨傲嘲讽神se,才苦笑道:“您若要处置我们,自然有千千万万个理由,想要如此栽赃欺辱,我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她这番话说的卑微又苦涩,还带着没有压抑住的愤恨,听在苏晴耳中更是刺耳的紧。
她们两边都觉得被泼了w水,自然是说不到一起去的。
于是红冠娘娘颇为心灰意冷的丧气话便成了苏晴耳中无异于无法无天的小妖怪刻意的挖苦讽刺,她哪还会再继续和她客气,右手一动,那白鞭就应声而起,直奔红冠娘娘而去:“栽赃?既然是要血口喷人,那我便让你好好的给我吐出这口血来!”
眼看那白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迎面ch0u来,红冠娘娘哪敢怠慢,双袖向前轻挥,立刻就化成一对巨大的翅膀,而那翅膀最外排的黑se飞羽顷刻变作把把利刃,毫不客气地向苏晴s去,同时将着她整个人都向后推出了一丈多远,落在那白鞭够不到的地方。
那片片飞羽排的极密,又胜在身形轻巧,速度本是胜过白鞭,却不料苏晴不过冷哼一声,手腕偏转,打空了的白鞭鞭尾竟是径直撤离了红冠娘娘,反而向天空扬起。眼看那飞羽已杀到苏晴一步之外,那扬起的白鞭又动,如同一条打着响的激雷,从高空狠狠扫下,带出的疾风轻易便将那黑羽吹散。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和苏晴之间的差距,不过眼看自己全力一击被如此轻松化解,红冠娘娘心中还是难免一紧,却还不待她再有动作,那打下的鞭尾竟不知何时又长了一丈,已是劈面而至。
在绝对的等级和力量的压制之下,自然没有任何讨巧侥幸的交手方法。
红冠娘娘再躲已是太晚,只能靠着本能往旁边扑闪,便见那白鞭堪堪擦着她翅膀落下,鞭风直接连皮一起扯掉了她半个翅膀的羽毛,鞭尾“啪”的一声砸落在地上,鲜血淋淋。
剧痛之下,红冠娘娘发出了一声极为尖利的悲鸣声,听到声音的墨羽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勉强地张开眼,却只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像,她就在这样的恍惚之中,看到那条红白相间的鞭子,再不留任何情面,狠狠向着那个养育了自己五百年的娘亲直ch0u而下。
下一瞬,所有的画面和声音都离她而去,一切又变成一片黑暗。
就好像刚才那一幕不过只是噩梦里的一个片段而已。
还好,只是梦境。
繁花似锦,落英如雨。
天地之间似都笼着一层带着桃花香气的薄纱,亦真亦幻却是唯美至极,更有琴音袅袅于这美景之中,原本清淡的调子,却被这漫天花瓣生生衬出些靡靡缠绵之感。
倏地,琴音突断。
“师父,您怎么了?”琴前的nv子随琴音的停断放下舞袖。
她眉目之间笼着梦境之中特有的朦胧,而他却似乎依稀记得她迷雾后的容貌,是如何倾城绝yan。
他摇了摇头,抬眼见一片花雨连绵,而落在掌心间的花瓣悉数化作华光点点,复又融入这不见来去的这方天地之中。
他心知这应是一场梦境,或是他这残碎魂魄曾经的一段记忆。
自那天突破禁制之后,他便一直呆在这里。
岁月时光似乎变得有些不同,恍惚之间他似已历经千年,茫茫中却又知道这一切不过才是一两息之间的光景。
然后,他遇见了身边这两个人,心中便细密升起许多似怀念似温柔的情绪来。
他依然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不记得太多往事,却又觉得若是在他们身边,那些兴许便不再重要了。
“定是牡丹你方才那曲跳的太难看了,吓得先生不敢再继续抚琴。”一旁的人看不清模样,依稀是少年人的身量,清朗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花如锦!”身着舞衣的少nv被他气得跺脚,又几步上前yu扯他耳朵,“恁地你整日在这混吃混喝,倒还弄出诸多抱怨来!”
那边的少年笑嘻嘻地躲开了去:“也就先生惯得你这般无法无天的,明明学艺不jg,还不让人说了去。”
“先生你看他!”
他在一旁静静看着二人,似在那很久之前,他们便如此时般的相处,而这般嘈杂吵闹之间,竟让他生出些岁月静好的温柔心思来,如斯百年。
大概是这花影朦胧,太不真切,否则那么冷清的他为何也会微扬了嘴角。他自是看得见这天地万物水石旖旎,却不知此时那抹笑意,竟是这十方盛景也不能企及的花容如画。
他轻轻闭了眼,耳边依稀是那两人笑闹的声音,将这段记忆染得一片烂漫。随之而来的,却是许多莫名的绵绵密密的伤感,突兀又矛盾。
这是过去的记忆。
这一切太过美好,纵然他并不是会沉浸于虚假幻境的人,却也难免心生怅然。
然而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了解。自己究竟是谁,为何只剩一缕残魂,又缘何要在此时此地醒来。
而在这满是陷阱和禁制的破碎记忆之中,也许会有他要的答案。
在张开眼时,依然是花雨漫天,而那二人却都不见了。
又不知何时,被谁人在脚下系上了一根红绳。那红绳就那么安静地落在地上,蜿蜒着隐没进了桃林深处。
他撑着桌子起身,冥冥中似被什么指引着一般,沿着那红线的方向,探寻而去,终寻得那红绳末端系着的另一个人。
是牡丹。
而此时她却是换下了舞衣,身着华服,娉娉婷婷,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美得尽奢尽靡,见到他更是笑靥明媚:“师父,你来啦。”
他抬起手,似要帮她拂下发间花瓣,又似yu轻抚她秀美脸颊。
然而还不待触碰到她,却听咔嚓一声,脚下红线顷刻如齑粉一般,消散不见,连带着牡丹也突然定格成一幅极美的画卷,又在下一刻碎落成片片残页,聚合在一起,似被什么牵引着一般,急急往前方飞去。
他心下一惊,下意识便抬脚追去,而在这不过几息的追逐之中,随着他的脚步,周围绵延盛开的桃花书却一棵棵枯萎下去。待他停下,这天地早已换了面貌,肃穆森然,雷声阵阵,再不见那桃花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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