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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老爷说的话和方才仆从的碎嘴也没什麽两样。
南兰隻当这些絮语是耳边风,她的关注点现正回想著那匆忙的打量间马上的汉子攥著缰绳的手。
他身材高瘦,手掌也瘦的隻剩下一根根骨头,十指又细又长,一双大手若是摊开十指看起来定然像是一对破蒲扇。
不过南兰注意到的是他手指间的茧的位置。
这是一双属于剑客的手。
南兰并非寻常的大傢闺秀,甚至在数年前她也曾与一衆江湖侠士们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结伴同游一年之久,她不可能认错。
而相比于她父亲南仁通所谓的“贼偷”的评判,南兰的判断可与他有著天差地别。
在苗人凤身上,她看到瞭久违的英雄气概,豪侠风采。
纵使风尘仆仆,衣衫落拓,也掩不住一身策马江湖的潇洒快意,眉宇间的一丝沉鬱则诉说著他充满恩怨情仇的过去。
南兰对这样的人很感兴趣。
更准确的说,她是对他眼中看到的世界、他经历的沧桑岁月感兴趣,总之一定是比千篇一律、枯燥无味的后宅生活更吸引她。
南兰虚无缥缈的目光落在车窗上,推开那一层窗户,她就能看到的外面更广阔的天空,但她终究推不开。
“做个男人真好。”南兰突然轻轻淡淡地笑瞭,“得意时可以高官厚禄,失意时可以漂泊江湖。”
南仁通看不懂她眼底的向往和豔羡,所以他隻是说教地反驳她,“欸,这话就不对瞭,到底还是高官厚禄好啊,漂泊江湖的还不是泥腿子一个。”
南兰隻是静默地微笑著,不置一词。
在落脚的客店裡,南兰再次见到瞭风雪路上的男人,满堂的客人在见到南仁通这位官老爷时都纷纷起身行礼。
唯有苗人凤坐著一动不动,好似根本看不到。
南仁通认出他来,于是抓著这点又把马车裡骂的话又当著他的面劈头盖脸骂瞭一顿。
对此,苗人凤仍然无动于衷。
江湖上的人向来一重义气,二重骨气,但凡受辱非要以血还之,有时甚至是宁肯性命都不顾也要捍卫尊严,不然从此江湖上人人都瞧不起。
可苗人凤如此平静如常,这要麽是他性格懦弱,外强中干,但南兰直觉并非如此,相反他内裡其实应该是一个十分傲气的人。
因为傲气,所以不屑向官员逢迎。
那麽就隻剩下最后一种解释,便是他在江湖上已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人人都晓得他的实力和地位,他的名声已无需这种小事来证明。
再后来,雪地裡的一场血战,南兰虽没有参与,但一直冷眼观察著在场的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几乎所有人在混乱的残杀中或早或晚,总之到瞭生死关头都开始不择手段,偷袭、暗算、下毒等等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隻有苗人凤,隻有他。
“我不会武功,但我看得出,你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你没有,一次阴招也没有,你从始至终都是堂堂正正打败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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