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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本来水昭文还要和东夷军联手继续追击大败后的水沐军队的，可是东夷军狼子野心，见初战告捷，五个郡哪里满足得了他们的胃口？所以，东夷军根本无心去追剩下的水沐军，倒是赖在京城不走，和水昭文讨价还价，试图分走北部的大部分疆土。

水昭文虽然解了京城被困之危，但是面对“请神容易送神难”的东夷军队，也是焦头烂额。

如此，下剩的水沐军才有了喘息之机。

帅帐里面，樊迪正在陈词劝说水博：“如今大帅新丧，我军大溃，兵士都无心恋战。不如暂且退避，等我军养足气力，再与之一较高下。”

水博沉吟了一会，问：“军师说得有理，但是往哪里退呢？”

樊迪说：“可以去沧州。沧州乃是畿辅重地，扼京城与南部诸郡之间的要塞，且当地民风彪悍，习武之风极盛，利于我军招募新兵。”

水博蹙眉道：“沧州多是芦荡荒滩之地，民生维艰，如何有余粮供应我们这万余人的军队？”

樊迪说：“沧州虽不富庶，周围却有好些郡县，听说其中也有豪门大户，家中广蓄积粮。我们可以将大军驻扎在沧州，招兵演练，平时可派出精锐骑兵去其他郡县走访一下，或有识时务有高义者愿意援助我军，那是再好不过。或不然，径直以武力讨之，未为不可。”

水博沉思良久，苦笑着说：“有些类似土匪强盗的行径了，将来难免落得‘不仁’之名。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军急需找一落脚点休养生息，权当作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道，等日后壮大了，再来挽回声誉和人心吧。另外，沧州离我叔父所在的蓟州极近，倒是和他们联络上，一起抗敌，也有个呼应。”

樊迪说：“大帅考虑得周全，就这么行罢。另外，明日大军开拔沧州，还需大帅以言语激励之。”

贾湘拎着一壶开水进账时，水博仍然在灯下负手踱步，思索良策。

贾湘为他的茶盅之中掺满热水，正要离开，却又忍不住说：“大帅，深夜饮茶，有碍睡眠。大帅少喝些茶的好。”

水博闻言稍稍愣了一会，又用幽深的黑眸上下扫视了他一番，说：“睡不着。越是强迫自己必须睡着，越是辗转难以成眠。倒不如做点事情，等想睡的时候再睡。”

贾湘听了心酸，不禁问道：“是为了王爷和王妃而难过吗？”

水博默然，良久才说，“算是吧。父母的音容笑貌还历历眼前，如今却是人间天上两难相见了，可恨我之前还违背父母心愿，做了好多错事。”

贾湘：“……”心里却在狂呼：是在说我吗？是在说我吗？因为我而犯了错，所以现在追悔莫及？

水博转头看着跳动的烛火，幽幽地说：“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时光倒流，我还是会那么去做，即使明明知道那是错的。”

贾湘觉得自己像喝了一坛子酒，心都醉了。为了掩饰自己，他转而说道：“刚才小人在帐外值守，大帅和军师的话也听到了只言片语，我们明天可是要往沧州去吗？”

水博说：“这是军师的提议，我还在犹豫。我想先取道慕州。慕州守军有三万人，其中有些将领曾经跟随过我父亲征战。若是能在去沧州之前攻下慕州，收编慕州守军，岂不比仓促奔赴沧州的好？只是军师此人，最是小心谨慎，必会说我节外生枝。我虽为主帅，却无一次成名之役，军中的威望远不及我父。若是慕州之战失利，必定更加招人诟病，故此徘徊犹豫。”

贾湘此前在西路军中一直想效仿太平天国的“穴地攻城”法，可惜没有等到他去实践，战争就结束了。据史书记载，当时太平军用这种办法屡屡大败清军，弄得清军哀叹：掀翻钜城，如揭片纸（就是说攻城就如砍瓜切菜那么容易）。而且操作难度不高，太平军常常在攻城之前还饮酒作乐呢，藐视清军得很，可见学会了这种方法，不仅仅是事半功倍的效果，简直可以说是一劳永逸。

于是贾湘便说：“若是有攻城必定得手的计策呢？大帅愿不愿意去冒险？”

水博闻言面色为之一动。

次日一早，水博骑马立于集结的大军面前，做行军前的动员，以鼓舞士气。

水博的口才很好，一番慷慨陈词，并佐以抑扬顿挫的悲愤语气，听得将士们义愤填膺，热血沸腾。

水博见火候差不多了，最后结语说：“水昭文为求自保，竟然引狼入室，将东夷鞑虏引入中原，妄图继续施苛政于天下。殊不知东夷狼子野心，一直存有吞灭我国之心，如今我军不仅要讨逆，更是肩负重任要将东夷鞑虏赶出我国，否则，我汉人之大好河山将落入鞑虏之手，诸位也将沦为亡国奴！我们此去沧州，非是避敌，而是保存和壮大力量，以图来日讨平叛贼，将鞑虏驱出我国！”

兵士们都纷纷振臂呼应，士气大振。稍后水博率领大军往沧州方向而去。

两日后，途径慕州。水博便命令大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驻扎在慕州城外，另外一部分是贾湘挑选的颇有臂力的兵士，每五十人为一组，组长一般都精于挖掘，指挥着这群兵士在离城几里之外的地方选择隐蔽的地形，趁着夜色，先挖出一个巨洞作为入口，然后顺着那开口挖出一条地道，直通向城墙根，最后在城墙根下挖一大洞，埋上炸药。

次日，水博率领着余下的五千人前来攻城。

敌方将领见水博军仅有区区几千人的兵马，就来攻城，在城楼上哈哈大笑道：“黄口小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凭你这区区几千人，想打下我这城，简直是白日做梦！怎么？你爹爹死了，你就没了主意了吗？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