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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没什么，先生请吧！”向着路的一头，作个请的手势。

是谁——坏了大计！

上官易羽却站着未走，斜瞥一眼渔阳翡翠色裙边，冷冷的道：“现下乍暖还寒，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试水？”

渔阳低头，才发现裙裾竟弄湿了碗口大一片，听见他这一番话听来虽是冰冷讽刺，却含着细心体贴，不由心内微动，道：“谢上官先生提醒。”

红药低头扶着渔阳，心内暗自恼恨上官易羽无端出现。“坐在水边，难免会有失足的时候，娘娘太不自重！”上官易羽仍冷冷的，而目光里，却有一丝诡异之色，似有所暗示。说完，仍是傲然地离去了。

渔阳望着他俊逸的背影，心内疑惑，一时想不明白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如此冷漠却作了如此奇怪的举动，必然是有所指的。

想着，便一边走上岸来。

红药心虚，听上官易羽如此一说，心内便有些不安起来，又生怕渔阳识破了什么，忙道：“上官先生说得对，娘娘快走吧……”

入夜，未央宫里，红药惶恐地跪在季婉跟前。

“枉我平日那么器重你！那么好的机会，竟白白被你坏了！如若她就此落水，便是畏罪自尽，干干净净的，你竟然……！”

季婉怒容满面，抖着手指着地下惊惧不安的红药，气得连后面的话都不愿再说。

“娘娘恕罪！……要不是乐师突然出现，奴婢就不会失手了！”红药慌得连连叩头，口内忙着解释，跟了她这么久，怎会不知这个主子的脾性！

“乐师？哪个乐师？”季婉停了手，盯着红药。

“就是上官易羽乐师。”红药惴惴地端起头，小心奕奕地望向季婉。

“上官易羽？”季婉皱了眉，“那人平日比冰还冷三分，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正要动手，他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娘娘，要不咱们连他一起杀了！”

季婉腾地站起来，变了脸色，口中同时低喝道：“放肆！在宫中这杀字岂可随便出口？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岂是你一个婢子随便乱说得的？”

红药吓得脸色一白，忙伏了下去。

季婉自沉吟了半晌，仍冷着脸，哼一声，低喝道：“起去吧！可记住了，以后再有半点差池，本宫绝不饶你！”

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根吐出的，凌厉得红药不寒而栗，如极刑之下受了大赦般赶紧爬起来，正要退出去，忽听门外传道：“皇上驾到——”

季婉与红药同时怔住了，还是季婉反应灵敏，挥手示意红药由后面走，自己便笑盈盈的迎了出去。

将慕容祈墨迎进殿内坐下，季婉便上前去为他轻轻捏着双肩，口内软声道：“皇上几日没来臣妾的宫里，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以致皇上不愿见到臣妾！”

慕容祈墨似十分疲惫的闭了眼：“你成日家胡思乱想些什么，朕这几日公务繁忙，太劳累了，所以冷落了皇后，请皇后多担待担待。”

君王无情，君后岂能不相随！

这么明显的托词，他竟拿来说给她听！她中宫之主统管后宫，难道她还不知道他晚晚临幸的是柳叶儿！

只是她并没有说穿，说穿了只会令他对自己反感。她妩媚地欺近他身边，玉臂勾上他的颈项，倒进他怀里呼气若兰地娇嗔：“那今天皇上就不要走了，当是补偿臣妾罢！”

慕容祈墨并不理会她的热情，由颈上拿下她的两臂。

“朕今日来是有事要告诉皇后，不知皇后爱不爱听？”

“看皇上说的，皇上有话要说，哪轮到臣妾爱不爱听，皇上还是快说吧，臣妾都听得心急了！”

“朕今日得到你父亲呈上的八百里加急，奏章上说你哥哥在云城大败敌军，成功击溃安平召与大昌的进犯，这次获胜，朕心大悦！”慕容祈墨说得喜形于色，但心细如尘的季婉却仍是看到了他眸中暗含的忧伤。

“真的？！”季婉明明早已知道这消息了，却装作十分惊喜的样子。朝廷内外的重大消息，父亲自不会忘了预先告知她。

慕容祈墨点点头，“你哥哥这次护国有功，朕就封他为明威将军吧！”

“谢皇上！”季婉赶紧起来走到慕容祈墨跟前叩下去。

“起来起来！”慕容祈墨看起来果然龙颜大悦。

季婉起身又挨到慕容祈墨身边，把玩着慕容祈墨腰间羊脂玉佩的蕙子，低头轻语道：“皇上，逆臣安平召漠然不顾皇上给他的浩荡恩宠，不但对赐封的王爵不予领赏，还投敌进犯……”

“皇后！”慕容祈墨未等她说完，一声低喝，截住她下面的话。

季婉吓得膝一软，扑通地跌伏下去。

他曾说过，后宫不得干政，违规者，杀无赦！

自己进宫多年来，一直谨守遵循，平日看似皇上对德妃冷淡，但她总觉得她是个心腹大患，以至于如鲠在喉，令她寝食不安！

只要除掉安平召，她一个罪臣之女必受牵连，到时，不消她动手，皇上自然就废了她，那时，她便安枕无忧了，只没想到，光顾着这些，便将这大忌忘了！

想到这一时间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跪了半日，不见声响，抬头，不知慕容祈墨何时竟已走了！

季婉软坐在地上，心内尤有余悸。

“娘娘……”红梅忙上来扶她至榻上坐下，又端来一盏茶，季婉手指尤颤地端起来喝了一口，便搁在几上。

忽然听得宫女来报，说皇上进了朝阳殿，季婉蓦然一愣，只听叭一声，伸手将案上的白玉盏拂落在地，盏碎了，水渍湿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