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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
“画儿……”
渔阳正要想法子叉开话题,忙喝住画儿,季婉也同时出了声!
渔阳心下猛地一颤,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抬眸看一眼上官易羽,却见他镇定自若,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好象这事根本与他无关似的!
“德妃?怎么这么巧啊?我忽然觉得胸口闷,便出来走走。现在正是百花盛开,其它地方花气儿浓,想着唯有这竹林里清净,不想这清雅,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了!”
渔阳尴尬地笑笑,不答话。
季婉又轻笑了两声,看了眼画儿又道:
“对了,刚刚我在前面亭子上遇见你们宫里的绿袖,她正到处找画儿,说有一样东西不知画儿搁哪了,急着用,原来她在这里侍候妹妹,画儿,你就先去吧。”
画儿听了,如临大赦似的惊喜地磕了个头,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寻了短见!
季婉忽然才发现上官易羽似的,轻轻地咦了一声,道:“这不是皇上身边的上官乐师吗?平日听得乐师深居简出,每日只在悦音宫悉心钻研,今日难得有此雅兴出来走走。本宫能在这园中与乐师相遇,也是极难得的。”
上官易羽对着季婉傲然地略一施礼,道“在下今日偶然兴起,到这园中逛逛,不期遇见两位娘娘。在下不敢扰两位娘娘清雅,告辞了!”说着一展袖,径自走了。
渔阳垂了眼睑不看他,季婉神色泰然地又看着上官易羽的背影一笑,才转过身来执着渔阳的手道:
“妹妹往日不大到各姐妹屋里去,自是闷的,长期憋在屋子里可别憋出病来了,有了空闲还是多来园中走走才是。”
触及季婉的略嫌冰凉的手,渔阳心内颤得更厉害了,脸上却极力装出平静的样子。
两人正说着,忽然红药慌慌张张的跑来,扑通地跪下回道:“回皇后娘娘,德妃娘娘,画儿她……她……”红药因为惊慌和跑得急,喘着气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别急,慢慢说,画儿她怎么啦?”季婉的表情亦是紧张,仍柔声安慰。
“她……跳水自尽了!呜……”说着,红药眼泪突然扑嗉嗉的掉了下来。
“什么?!”季婉与渔阳同时惊叫出声!
季婉松了渔阳的手,两人错愕地对视一眼,忙赶向出事的地方,红梅红药赶紧跟上。
怎么会这样?!画儿这丫头平日温顺听话,是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可今日之事虽然她亲眼所见,但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她怎么会寻了短见?
好好一个人,竟是自己害了她!
——紫微殿。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寻短见!”慕容祈墨背着手站在殿中,脸上微微的生怒。
“皇上,都是臣妾管教无方,才使宫中出现这样的事,臣妾知罪!”季婉忙上前跪了下去。
慕容祈墨挥挥衣袖,拖着声调儿说:“起来吧——朕又没说要治你的罪。”轻了身到榻上坐下,“只是可见后宫之中已经生出歪邪之风,你做皇后的,定要严查一查。”
季婉看看慕容祈墨的脸色,迟疑着:“臣妾今日在园中偶遇德妃,见她正与上官乐师在一起,那宫女见我时神色慌张,而德妃当时神情慌乱,臣妾想,或许……她看到了什么,心里畏罪,就……”
说着,转过脸去想看看慕容祈墨的脸色,赫然望见慕容祈墨正瞪着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她,那样子,似要由她那里得出此事的前因后果似的,那么凌厉的眼神瞪得她心内一慌,话也断了。
“皇上……臣妾不该妄加猜测……”季婉自知如果两人真的不清白,势必影响到乐师上官易羽,这上官易羽是什么身份,她是清楚的,所以,投鼠必须忌器。
你说过,只要我看中的,你都拱手相送!
慕容祈墨慢慢收回目光,道:“朕让你主中宫,是为了后宫安宁,朕不希望看到这后宫整日鸡犬不宁!你回去吧!”
季婉揣度着慕容祈墨此时的心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告退。慕容祈墨侧身坐在刻着双龙戏珠椅上,呼出一口气道:“还是来了……”
悦音宫中。
上官易羽站在水云台前,隐约的花丛中,横着玉箫轻轻吹着,慕容祈墨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易羽。
上官易羽不知是不是过于投入,竟毫不理会身后的一干人等。
“皇上……”身旁的林德全见此情景,带着询意地轻轻唤了一声,慕容祈墨伸手制止。
直到上官易羽一曲尽了,慕容祈墨才走近去,上官易羽闻声回头,微作辑礼。
“这曲子你自到了西京,就没再吹过了吧?”慕容祈墨背着两手,直走到前方的水云台上,俯视台下清澈的池水。池中的鱼本自在地浮在水面吐泡泡玩儿,见了人,尾巴一甩,潜下水去。
上官易羽跟着走过去,听此一说,神色微动,但瞬间又复了原。
“世间有许多事情,是由不得人的。”
慕容祈墨听了,心内一忖,又微微一笑:“但有许多事情由不得人,却仍是不能为的。”说着,拈了些鱼食撒入湖中,一时间,池里各色的鱼儿闻香而来,纷纷争抢。
“你说过,只要我看中的,你都拱手相送。”上官易羽看着水中夺食的鱼儿,仍面无表情。
“这不一样……”
“你是出尔反尔!”上官易羽霍然望向慕容祈墨,眼里分明有了一丝不满。
“你……”慕容祈墨极快地说了一字,又顿住了,抬头缓缓看一眼上官易羽,长了一口气,转而低沉道,“她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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