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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不想复仇吗？

——为什么要控制自己……你有力量……就该释放……

隐隐约约，不知道是幻象或是虚影，我看见一双手臂朝我张开，面对我微笑的，是极为美丽的女人，红色似火的长发很像我认识的某人，细长的眼眸带着动人的流光，有些艷丽又有些温柔，白皙的精致面孔上有着理解与同情；她穿着一身红衣长裙走到我面前，语气中有着怜悯，那瞬间身边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魔龙在那边泼妇骂街的咆哮也完全不见，我只听见女人有些哀伤却让人感到抚慰的嗓音。

「你根本不须要控制自己，那些人对你温柔过吗？强者们永远都不明白我们的感觉……他们太强了，包括你的学长，每个人都曾经看不起如同我们这样的人……好像我们不应该成长，只能永远屈居于他们的羽翼下，等待他们施舍的保护。」女人走上前来，修长的白色手指摸上我的脸，竟然还带了让人异常留恋的温暖。她的脸慢慢变得有点象是我熟悉的人，但是说不上是谁，就是让人感到安全且怀念。「但是你会长大呀，你应该有自主的资格，让自己决定人生，不是一直活在隐瞒里……想想你的母亲，他们如此对待你，不给予你知道的权利，为什么你还要顾及他们？」

其实她说的没错，我一直没有自主的资格。

我呆呆傻傻地活了十几年，以为整个世界就是我所认知的那样，我必须乖乖地当个好孩子，就算倒霉得头破血流，我都没想过要去害谁，也没有要去恨谁。

我觉得，我就是很倒霉，只能这样衰衰地过一生。

抢银行、开枪打人这种事情，以前想都不敢想。

即使走到另外一个世界了，我还是被隐瞒很多事情，不论是谁都在欺骗我，不让我知道更多事情。

每个人都挡在我面前，每个人都差点死在我面前。

全部人一起遇到危险事情时，大家第一个反射阵形就是把我围绕在最中间。

我一直对这种动作有点感动，但又很屈辱，因为我太弱了，是全部当中最弱的那个人，所以才会—边的人出现这种反射动作，而且还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我不要这么弱，是不是我就会是那个和他们站成一排、并肩抽出兵器的人？

如果我不要这么弱，当年老妈是不是不会重伤？然的妈妈是不是不会死？

那时然和冥明的力量早早甦醒，为什么我不能同时醒来？和他们一起承担应该有的责任？

「你看，你如此后悔，却没人站在你身边理解你。」女人哀怜地放轻语气，象是捧着易碎玻璃般轻柔：「你让他们害得什么也不敢做，但你明明应该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是所有人联合起来压抑你的天性、你的能力……你怎么就不能释放所有，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

「我能做到什么地步？」我看着熟悉的红眼睛，开口。

「你只要呼唤黑暗……将你的身心交给我、信赖我……看着我，你不信任我吗？」女人握着我的左手，温柔地开口：「信任我吧，让我触碰你的力量，相信我，你能够变得很轻松，就像平常一样……『褚』。」

「好啊。」

我看着对方，露出微笑，「妳如果触碰得到的话。」

反抓住对方的手腕，我呼了口气，解开之前重柳教我控制力量的「锁」，立刻失控的黑色力量翻涌而出，瞬间将我和女人团团包围缠绕。

女人原本精美的面孔突然露出恐惧。

「我一直在想，学长为什么那次还没清醒，反射动作会那么残暴，他明明也没大我多少。」慢慢地伸出手，我掐住女人被黑暗捕捉而全身僵硬无法动弹的颈子，「如果很多人疼爱学长，让他活得很安全的话，他根本不会有那种动作吧。也就是说，其实学长一直生活在他必须随时对抗危险的生活里，才会养出那种恐怖的反应……他们虽然对我不温柔，但是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我，宁可自己活得很痛苦，也想让我多过一点正常人的生活。妳读取我的记忆时搞错了一点，我生气的不是大家的善意隐瞒，是我自己的没用。」

「我恨的是没用的我。」

女人发出尖叫声，这秒她的红发和红眼睛都不见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个黑暗同盟黑术士打扮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和苍白爬满黑色纹路的脸，血色暗沉的眼里装承了最原始的恐惧，围绕在她周身失控的恐怖黑暗几乎要将她压碎。

「我不知道恨死自己的这种情绪加诸在我的黑暗力量上会产生什么反应，不过妳可以试看看。」我松开手，把无法动弹的女人扔进越来越大的黑色漩涡里，看着她被黑暗吞噬。「对了，你们好像可以连结裂川王，顺便帮我带一句来自台湾本土的问候——」

「我干拎娘！」

恐怖气息压进黑色漩涡后，黑术士像—进了果汁机一样，不到几秒被搅得粉碎，直接灰飞烟灭在空气中。

其实我觉得这女人不是实体，应该是对方的幻影，大概是精神幻影什么的，不过来这么一个暴击应该也是够她痛的了。

慢慢地深呼吸，我让自己的情绪先稳定下来，接着重新使用起重柳教我的收整方法，将黑色漩涡平息下来，带回自己身体当中安放好，尽量让黑暗不外溢太多。经过神殿的洗涤，现在力量果然变得好控制许多，刚刚放出来也挺顺的，没有什么「卡卡」的感觉。

收回最后一分力量，我背着手慢慢回过头，对上目瞪口呆的魔龙和黑小鸡，接着勾起唇。「所以要正式上课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