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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我几乎可以听见被残留在这里的亡灵痛苦呼号，从四面八方、从这里的任何一处，但被保护术法挡下无法传递进来，不然我现在可能会脑爆喷鼻血。

洛安皱起眉，又放了好几个术法出去，有点担忧地看着我们几个：「还好吗？」

我和哈维恩点点头，接着转向学长：「学长你……」精灵的部分不知道会不会被这种大量死亡冲击。

「没问题。」学长摇摇头，表示他也没被影响。

地底除了骸骨与源源不绝的哭号声回荡，还有大量食魂虫，可见这里被黑术师作为食魂死灵的养育地，大便比我们先前看到的还要多很多，几乎每一块骨头上都可以看到细细碎碎的东西在爬动，即使已经有公会放下术法镇压，这些东西还是多到快无法控制。

如果不是有洛安罩着，我觉得我们自己下来八成会瞬间被吸干。

「别离开法阵范围。」学长看了我一眼，对于满地的食魂虫也皱了皱眉，一脸森冷，不知道是对于那些被啃食的残魂碎屑不舒服，还是其他原因。

我们降下的位置是祭坛正下方，也就是巨大石柱的底部，在这里也有另一座祭坛──应该说是神坛。石柱边的骸骨明显被清过，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杂乱，虽然依然铺得满满，不过并没有挡住石柱底部的神坛。

石柱底被挖空了一块区域，应该是很久以前有人刻意把这里制作成小神庙一类的架构，挖空的形状是个拱门凹洞，里面有个半人大小的神像端坐在华丽的雕刻石台上，神像三头六臂，盘坐在一只像是双头老虎的狰狞魔兽上，每只手上都持有一种兵器，充斥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我仔细看着那尊被染成黑色的神像，三个脑袋里有两个是兽首，一边牛一边狼，唯一的人面诡异地长得很清秀，是个看上去很秀气温柔的男人模样，还带着一抹淡然怜悯世人的微笑，几乎就差个穿白衣拿法器普渡众生的形象，但整个黑神像萦绕满满的杀戮恶意，邪气冲天，让那张清秀的脸看起来很恶毒阴险。

让我整个起鸡皮疙瘩的是神像底座的前方摆着一个黑色小石碗，一滴血液从上方啪嗒一声坠入石碗里，而里面已经有半碗深色血液。

我有种超级、超级不好的预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小半碗的血就是某人在祭坛上被放的血，像在宣示我们想得太轻松了，在我们以为还没被彻底标记时，这些血早已经先献给邪神，让他记住气息。

似乎想要证实我的不妙想法，那座神像就这样发出了轻微的「喀」一声。

诡异的是，除了我之外，我周围的人好像完全没有听见这个虽小但却很清晰的声音。

我一把抓住正要上前施放探测法术的学长。

还没开口，哈维恩已经从另外一边挡住学长，顺着我的目光高度警戒黑神像，原本正在连手制作空间术法的洛安两人见状立刻停下。

「别去……我觉得这里面的黑暗气息很怪。」看了看学长，我咬咬下唇，转向夜妖精：「好像还有个不明东西……哈维恩你觉得呢？」

「有。」哈维恩点点头，证实了我的想法，「上次来就有。」

但是这么多前线黑袍已经进驻，怎么会没有察觉？

还是对方「不让他们察觉」？

我拎出一架小飞碟，直接发问：「希克斯你上次下来发现什么？这个祭坛到底有什么问题你没有告诉我们？」其实我多少有点发现，魔龙虽然会协助和教学，但很多事他不太会主动告诉我们，可能也和他的黑色种族天性有关，有时候乐得看我们团团转，还会加以嘲讽。

这点其实哈维恩也同样有，不过哈维恩现在会以我的想法为主，对白色种族就很容忍，相较之下，魔龙的不安定性和危险性比他高很多。

「本尊发现，你们这些家伙再不小心一点，就会全死在这里面。」小飞碟从我手上转出去，在空中飞绕着，最后停在我们前面，声音带着看戏的语气传来：「比如，你们怎么会以为邪神碎片只有一个？」

魔龙的话一落，黎沚和洛安瞬间脸色一变，后者的剑眨眼回到他掌心上，几乎同时，学长已经和哈维恩张开双层大结界，一个沉重的钝响晚了半秒撞在我们周围，空气被震荡了下，整个结界差点因为这个撞击位移。

噩梦般的小灰影重新出现在我们视线内，而且这个比先前我们见过的大上一倍，高度已有十三、四岁少年那样，就蹲在血碗旁边，扁薄的脑袋微微垂下，似乎在凝视供奉的血水。

刹那间，周围出现十多道人影，各色袍级的人将灰影团团包围，四面八方转出几十种术法阵图，紧绷的危险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我终于意识到那个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而旁边的学长猛地炸出了强烈的愤怒和杀气，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想到了一处，但现在我的重点不在灰影上，而是我们原本以为他在那里会比较安全的错误想法。「学长，黑术师是狂信徒！」

把自己关在不见天日的这种地方，多年不断捕捉生命来培养食魂死灵，在小灰影出现时那些食魂死灵又彷佛不重要地被咬碎，还有那些大便虫……黑术师是在供养邪神碎片。他不是一般只想召唤邪神的黑暗存在，他是邪神忠实的脑残信徒，只有这种信徒才会耗这么久等待，更别说这里面疑似有各种和其他狂信徒通连的暗道。

一想通这点，我整个惊悚起来，背脊几乎寒透了。

资深袍级们为了封印祭坛到了这边，而另外一批为了孤岛裂缝去了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