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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其实除了学长外，我们都差不多是在学院战那个时间点才知道夏碎学长是千冬岁的替身，那时千冬岁被吓得至今还有好大一块心灵阴影，而且我看他大概快要一辈子治不好了，因为他哥替身都还没解除，就拖着那个人类身体继续试探弟弟的神经线，也顺便锻炼我们这些旁人的理智线。

「哥，你当我替身真的只是为了……」

「我确实是为了让你能活着当上家主。」夏碎学长微笑着接下千冬岁的话，然后将茶杯轻轻放在身边，有点苍白的脸孔带着往常的温和，看着和他相似的血亲面孔。「我的母亲与你的母亲感情有如最亲密的姊妹，我应承过母亲会亲眼看着你成为雪野家族长。」

千冬岁哽了下，低下头，有点无助地摇了摇。「我母亲也要我承诺庇护哥你的平安，你的诺言会让我失信于母亲。」

气氛又开始变得沉重。

旁边的学长突然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我吃痛地嘶了声，摀住差点被撞断的手臂，满脸问号地看他，不知道哪时候又惹到这个人了，居然变成用撞的。

学长回瞪我，这秒我突然福至心灵，猛地理解学长的用意。

千冬岁对夏碎学长有愧不敢多问，夏碎学长切开是黑色的什么都不告诉人，现在我是受害者代表，他们必须对我说明状况，很有可能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这两兄弟面对面、彼此好好开诚布公的机会了。

「等等，你们先不要各自小世界。」赶紧打破沉默，我努力用力死命地在脑子里挤问题。依然听不见魔龙他们的声音，又不能正大光明问学长参考意见，我有种孤军奋战的苦命感，然而还得肩负起帮同学兄弟破冰的重责大任。妈的谁要付我脑细胞的安葬费？

下意识又往学长那边看一眼，我突然抖了下，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但我一瞬间真的看见学长骄傲的血色眼睛里飘过请求的示弱意味。

学长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是史前巨兽，人生只要有难关挡在他前面，他就吼的一声张开獠牙硬碾过去，浑身浴血也没有服软选项。

然而现在对我发出拜托的眼神？

我有种即使脑子本体安葬也一定要帮他到底的使命感了。

咳了两声清清喉咙，我再次看向千冬岁和夏碎学长。「我们讲慢一点，从头让我厘清状况。夏碎学长你之前也告诉过我，你当替身主要是想要保护千冬岁顺利当上族长，护他躲过死劫，对吧？」

「是。」夏碎学长眼神清明，立即回答，表示他这点没有对我说谎。

「千冬岁知道，但不想要夏碎学长作为替身……哎我说其实千冬岁真的有能力保护自己，夏碎学长你还是再考虑一下你弟的心情。」我差点又开始碎碎念，连忙先闭上嘴，往千冬岁那边看。

「我确实知道我哥要保我成为族长，我不需要我哥作替身，说真的我连其他替身都不用，除了『苍』，我也培养不属于家族、只属于我的影子部队，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近几年更肃清过旁系那些恶意的家伙，除了学院战那种突发状况以外，已经很少人能在夺位上对我产生威胁，莱恩也知道这些事。」说着，千冬岁往他的搭档方向看过去，坐在不远处正在嚼饭团的莱恩回以点头，证实千冬岁的话。

「放屁，我就能杀你。」映河七叶喷了句。

「滚！」千冬岁一个盘子砸过去，两个人差点再次当场开干。

两人又闹了几句才安静下来，等待他们吵闹止歇之际我喝了几口茶，整理整理思绪，正好重新继续发问：「如果夏碎学长原本的意思是保护千冬岁不受暗杀和争斗死亡，千冬岁也没有其他的想法……那么雪野家主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雪地上我们都听得很清楚，千冬岁和雪野家主争执「神谕」和「神祭」，这么一来，观礼一事根本不单纯，也未必能如千冬岁的愿。

「雪野家要进行神祭，利用夏碎学长替身承受千冬岁在神祭中会产生的死亡，你们两个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得不多想，最开始我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时也是毛骨悚然，更别说夏碎学长先前就有种好像知道千冬岁在某个时间点一定会死的反应。

我真的不想去多想。

想要让继承龙神血的人进行神祭，然后利用他的兄长作为神祭必定的替死。

他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

先出声的是千冬岁，就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千冬岁整个人又气又急，声音发颤，手指底下的榻榻米差点被他直接挖破。「神谕观礼……我以为只是例行的宣告祭礼，一直到我邀请了漾漾你们后我才发现观礼的安排流程不对，并不是正常的传统观礼。我暗中派影卫去调查，才发现有人似乎试图想要在当日宣告神祭。我原本认为是一些不甘心的人想要闹事，没有往父亲的身上想。」

雪野家主其实也藏满深的，千冬岁在肃清家族内部时没发现，安排观礼时也没有问题，是直到几日前他得知夏碎学长确定会赴宴后才注意到观礼的某些流程被细微地调动了，正要彻查和动手拔除相关人等时，我们在孤岛那边自爆了，他一整个焦头烂额又得去查邪神，好不容易把我们逮回他的私人院落，考虑着要藉由邪神一事让夏碎学长在他私人领域避避，忍痛不让自己最在意的兄长在观礼上为自己祝福，他父亲后脚就跟上来了。

大概是因为千冬岁在家族里真的有某些手段，又或者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以至于他爸不惜曝光，直接要来扣走夏碎学长，态度之强硬，几次派遣使者未果，直接就带着神灵，不顾得罪其他人、甚至我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来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