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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都说了是贪婪，耶莫桑朵的矿脉有机率产出水精之石，又可能藏有雷雨部族或某个古代大族遗留在地底的秘宝……」安地尔顿了顿，幼小的脸孔露出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恶趣味微笑。「怎么可能不吸引人呢。」

「回去之前，我制作个引诱术法吧，至少能够保护一些无辜的探险者。」小精灵叹了口气，替那些黑灰诵祷了一段精灵歌谣。「愿后来的冒险者们能够坚持己心，不被不该拥有的宝物欺骗心灵。」说着，他在通道前画了个小小的术法贴上去。

站在一边的凡斯虽然有点不耐烦，不过也跟着补了个黑色的图形上去。

随着三王子两人的动作，我往上一看，上方的岩壁果然有一圈几乎已被遮盖掉的精灵符文，很可能他们后来摆脱小孩模样后有再重新加固过，比幻影留下的繁复许多。不过随着时光流逝，进入的一些人或鬼族试图破坏这圈符文，现在留存的并不完全，但依旧吃力地运作中，形成我们刚刚通过的膜，正是因为如此才把这些鬼族困在里头将近千年。

「黑色的术法纹有着吸引鬼族的力量。」西穆德端详着遗留术法，说道:「精灵术法则是把鬼族拘困在此处，这是一个对于中低阶鬼族来说只进不出的诱捕阵。」

凡斯和亚那两人的合作施术很自然，安地尔也没露出奇怪的表情，看来当时的黑白共生术法比我想象的还要流行。

……也或者是他们两个私交很好，平日就有针对黑白术法进行交流。

我取出米纳斯把能看见的符文都复制一份，不知道哈维恩会不会经过这里，反正可以给他研究。

这段期间三个小孩又聊了几句话，便重新迈开脚步往通道方向走。

白雾跟着卷入黑暗的道路里、缓缓消失，洞窟恢复原本幽暗的模样。

「继续前进会接近下方的不明存在。」血灵提醒道。

所以说他们三个最后还是下到最下面了吗?

我盯着通道，想起刚刚在假神殿时凡斯确实有说过不要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中间过程发生什么事，让他们改变主意，穿着力量不足的小孩外壳开始朝下面的危险区探索。

不过我们原本就是要往比较危险的地方去找丧尸，所以没什么好迟疑的，路也就这么一条，两人收整好后便跟着往昔的脚步往前探查。

也许是三王子不太希望后面有人再度接近危险，我和西穆德穿过无光的通道时一直感觉有某种气流拂过身侧，隐约出现想回头归家的念头，幸好不是很清晰，大概这种术法也被某些存在破坏过，就和囚禁低阶鬼族的术法一样，只剩下少许基本功能，对我们来说可以直接免疫。

大约走了十分钟左右，还是没看到尽头，黑暗中我下意识看了流越做上追踪术的部位，没有任何反应，不晓得与这里蕴藏的各种禁制和术法有没有关系，在神殿那边看西瑞耍白痴时我就悄悄想发动了，然而毫无动静，现在也是这样。

不知道其他人目前是什么状况。

「你很担心其他人吗?」走在前面的西穆德冷不防开口。

「是还好，毕竟大家都比我强很多。」我咳了声，就怕血灵下一句嘲讽我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哈维恩就会这么干。

「不，越接近黑色物质，对白色种族的压制就会越大。」西穆德并没有发出嘲讽，很认真地说：「可以理解担忧。」

所以反过来说黑色种族会越强吗?

我尝试勾动那种黑暗感，果然轻易就可以调动空气里似有若无的污秽力量。这和妖师纯粹的黑色力量不同，可能是那些鬼族扭曲前残留的恶意等等意念，这玩意如果加上鬼族，就会转为毒素，一般白色种族无防备下接触大量鬼族毒素会被扭曲。

这里虽有恶念，但与那些鬼族的数量比起来相对稀薄，或许还是与三王子他们曾经到访过有关。

「……嗯?」西穆德突然停下脚步。

我没想到血灵会原地不动，在摸黑的环境下直接撞上对方，接着前面的开路者泛起一阵微光，照亮了通道。这时我才发现我居然进通道时莫名默认「摸黑前进」这件事，与我平常会点光的行为不符，这又是什么诡异的影响?

通道没想象中狭窄，宽度可以让两人并肩而行，高度约莫三百公分左右，随着光源的出现，两侧深蓝紫的壁面上也出现诡异的叙事图，大多是线条勾勒，很象是用某种工具刻凿出来的，手法粗糙，有的线条凹陷处还填充上细小不明的黑色块状物。

那种要人回家的气流又轻轻地飘过去，这次我很明显感觉到除了要人滚蛋的轻语外，还含着某种「别看」的絮语。

看来摸黑走路也是这东西的影响。

壁画大部分都是描述当年开采矿脉的情况，可看见很多代表妖精的火柴人施展术法开辟矿脉，搬出一块块水石，有几处受到某种力量影响的位置可能因为无法使用术法，改为人工开凿，我和西穆德所处的通道似乎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因为要置入新的水系力量，催生质量更好的耶莫桑朵。」米纳斯的声音柔柔地传来「把几个凝聚力量的重点矿脉加以人工培植，藉此增进数量与质量，是很常见的做法。」

原来如此。

沿着壁画向前走，火柴人的矿坑活动也做得相当热闹，看起来收获很好，运出去的矿石数量极多，还有几幅是他们庆典的画面。

来到最后，火柴人们的矿脉通道朝下，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在那个最终的黑暗里，出现一只眼睛。直视外界的瞳孔处被三道兽类爪痕破坏，这也是火柴人们最后一幅叙事图，后面的墙壁什么都没有了，延展过去皆为凹凸错落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