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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她思索半天，终于想到管人家称呼什么好些，这才凑到妇人耳边唤道：“这位姐姐？”

妇人正专注地看着戏，耳边突然传来声音，还离得这样近，吓了她一跳。妇人哆嗦了一下，循声回过头来，便看见一个样貌极好的姑娘笑盈盈地看着她。

这姑娘看着年纪小，相貌又极美，还唤她“姐姐”，妇人心里欢喜，开口时虽声音大些，但脸上却笑着，态度极好，“哎呦，姑娘，你这叫我呢？”

红雨点点头，竭力想着玄都平日里说的那些文雅字眼，道：“是！我有事想向您请教。”

妇人笑着问道：“哎呦，这话说的，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有啥不懂的问姐，姐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红雨见妇人态度这么和善，不禁自来熟起来，她抬手指向墙边的那对男女，满脸好奇地问道：“姐姐，我听人说‘男女有别，礼不可废’，那他们这样抱在一起，为什么没人觉得他们失礼啊？”

听到这话，那妇人噗嗤笑了。

妇人赶紧按下红雨的手，在她手臂上拍了拍，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妇人道：“你这个小姑娘呦，年纪不大吧？是不是你家长辈告诉你‘男女有别’的？”

红雨思索着，玄都……应该不算长辈，便没有答话。

妇人自顾自说着：“一看姑娘这样，就是还没出阁，你家长辈告诉你的也没错，这未出阁的男女，自然应当有分寸些，哪能这么亲近？”

妇人朝着墙边的男女扬了扬头，压低声音道：“人家不一样啊，人家小两口都是在这镇子上长大的，刚成婚不久的小夫妻，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自然就亲近些！你这未出阁的姑娘，可不能和男儿郎凑的这么近！”

红雨认真听着，抿了抿唇，问道：“那……何为夫妻？又何为出阁？只有夫妻才能这么亲近吗？”

怪不得玄都不让她亲近，难道……是因为他们不是夫妻吗？

妇人被她这问题逗笑了，这姑娘看着虽然不大，但也是能出阁的年纪了，对这些事居然一窍不通。

妇人拉着红雨白细的手，往人群外走了走，周围没什么人了，妇人这才说道：“傻姑娘啊，你家里人也真是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些事儿也不给孩子好好说说。”

红雨相貌好，又对这些事情一概不懂，妇人怕这姑娘被那不怀好意的儿郎骗了，便耐心解释道：“出阁啊，就是姑娘家嫁给中意的儿郎，和自己中意的儿郎成亲。”

妇人伸出两只手的食指，缓缓将两根食指贴在一起，“只有成了亲啊，这姑娘，和这儿郎，才算成了夫妻，这成了夫妻呢，便意味着你俩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是一对儿，这一对儿夫妻，自然是怎么亲近都成。”

说着，妇人回头望了一眼，确定旁边没人能听到后，才意味深长道：“夫妻之间，别说是这搂搂抱抱了……就算是那事儿，也都做得！”

红雨不懂，追问道：“什么事啊？”

妇人啧了一声，拍了拍红雨的手臂，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这傻姑娘呦，自然是……那事儿啊！”

红雨还是没听懂，“哪事？”

“哎呦！”妇人即使已经有了些年纪，家里也育有一儿一女，但这青天白日的，要将那事直白地说出来，也不由得老脸一红。

妇人遮住嘴巴，凑到红雨耳边道：“就是夫妻之间，晚上在被窝里的那点事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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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说完，朝着红雨挤了挤眉毛，表情里带了些“这下你总该明白了”的意味。

可惜，红雨还是没懂，她依旧歪着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十分不解地问：“到底……是什么事？”

妇人：“……”

妇人此时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她看着面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红雨，神色有些复杂，顿时生出一种在看傻子的感觉。

虽说还未出阁，年纪小，但也不至于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依旧听不明白啊。

红雨察觉到妇人那复杂神色下隐藏的嫌弃，眉毛不自觉耷拉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红雨，自她化形以来，在仙山之上、神女身边，仅仅待了三个春秋。

这三年来，神女教她识文断字，教她修习仙道术法，还教她如何平息妖气……可神女，不曾教过她何为夫妻、何为出阁呀？

关于凡尘间的夫妻男女之事，红雨闻所未闻。

妇人有些急了，语速都快了些，“你这姑娘可真是奇怪，我要不是看你是真听不明白，都要以为你是故意问这夫妻间的隐秘事，来消遣我了！怎地，就算不曾听说一二，那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你也没看过？”

红雨摇了摇头，坦白承认道：“不曾有人告诉我，何为话本子。”

妇人两手一拍，生气地跺了跺脚，“哎呦，你家长辈可真是的，这么大的姑娘，还当孩子养呢？怎么，你父母连话本子都没给你看过。”

“我没有父母。”红雨坦言。

这一句话，又将妇人那攒了一肚子的抱怨憋了回去。她原本以为这姑娘家里长辈也是极疏忽的，眼看着姑娘到了出阁的年纪，有关男女情事的，居然一点儿不教。

但一听说她没父母，妇人又觉得心疼。

“我这张嘴啊！”妇人抬手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都软了几分，“没事儿，姑娘，咱不用伤心，这些事儿啊，我都能教你。”

“也是缘分，我家里可是开书肆的，你跟我来，我给你找几个话本子，你这么伶俐，到时候一看就懂了，你模样又这样好，以后定能觅得一个好情郎！”妇人说着，边拉着红雨的手，也不管台上的戏唱到哪儿了，便急匆匆地走出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