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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燕佑青没有不耐烦，站在马路边的那头安静的等白瑜，顺带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看施亦年有没有给他发最新的进展，直到白瑜过来了他才把手机收回口袋，“走吧。”

这次他没有走那么快。

两人到了李跃斌一家所在的小区内，小区四周的环境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推着餐车的小摊小贩，食物的香气和垃圾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充满了整个空气，走进小区内部，门房里面坐着一个门卫，正趴在椅子上打盹，一边电视正在放着很早以前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他睡着了，但白瑜觉得他就算清醒着也不会询问他们两个陌生人跑到这里干什么。

燕佑青拉了白瑜一下，“这边。”

白瑜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一个激灵。

燕佑青手掌很温热，即使隔着衣服碰到他手肘的时候也带着一股暖意，两人接触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白瑜却感觉自己手臂微微发热起来。

他定下神，“这个小区四通八达，有好几个出口，住的人也很多，还有人乱搭建。”短短一瞥他就看出了这里很多问题，这几乎是调查人员最难掌控的情况，“咦，那里是底下车库吗？也有人租？”那夏天岂不是闷热的要命？

燕佑青冷静的说，“车库便宜，又比地下室透气，租金也不贵，很多外来务工人员都喜欢租用车库当房间使用。”

这里环境很乱，所以很难查到底有什么人出入过，燕佑青带着白瑜稍微在小区内部转了一下，就来到受害人李跃斌的家。李跃斌家的现场还保持案发时候的原样，取证拍照的鉴证人员做事都很小心翼翼，尽量除了搬运尸体之外，不破坏一丝一毫的现场。

白瑜进门之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尸体都不在呢，有啥好怕的。鉴证科的同事们都来往了好多次了，也没什么问题，不要自己吓自己，他安慰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般的走进了大门。

燕佑青正站在客厅里。

白瑜带着一股意气往里面冲，他没看人，低着头走路，大步跨入房内差点撞到燕佑青身上。

燕佑青伸出手托了他一下，“紧张？”

白瑜下意识摇头，“对不起燕队，我……”

燕佑青道，“这没什么，我第一次去现场也很紧张。”

白瑜不认为燕佑青和自己是一个情况，燕佑青第一次出现场肯定是实打实的面对尸体，而自己只是看一下被清理过的现场，尸体早就被运回局里的停尸房了，不过即便这样，他仍然有点心跳加速，坐立难安的感觉。

这是死过人的房子，有大片的血迹，恶臭和残留物，走进去仿佛空气都比其他地方腐朽了几分。

白瑜的鸡皮疙瘩悄悄起来了几颗，但他还是努力平稳住呼吸，转身看向四周。

“还可以吗？”

白瑜抬起头，注意到燕佑青正在仔细端详着自己。

他的视线带着一股冷静自持的意味，能让人迅速镇定下来。白瑜深吸一口气，对他点点头。

“燕队，我没问题。”

“那我们先看卧室吧。”

没有直接去抛尸现场观摩，白瑜对此心存感激。不过燕佑青此举并不是特意照顾白瑜，了解受害者背景也是查案的重要一环。李跃斌的家有四室两厅一卫，大约一百平方米，居住五个人。房间不算大，最大的房间是朝南走向的主卧。

白瑜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人的卧房。

燕佑青抱着胸站在客厅外边。

等白瑜出来后，他问，“发现什么了吗？”

白瑜呼吸有点沉重，李跃斌家许久没人居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呼吸之间都仿佛吸入大量的尘埃，他不自觉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斟酌了一番才开口。

“最大的卧房应该是两位老人的房间，李跃斌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人很传统，很孝敬老人，看房间陈设，他对父母很用心，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相反他自己和儿子倒是没有那么尽心。按理说，这样对父母百依百顺的孝子，对媳妇虐待老人的行为视而不见是不可能的。”

燕佑青眯起眼睛，“哦，你觉得我的调查方向有错误？”

燕佑青说话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但他说的话就自带一股气势，刀削一样的面孔深邃又尖锐，黑漆漆的瞳孔犹如夜色那样深沉。

白瑜接触到对方冰凉凉的视线，顿时一阵心跳加速。“我不是这个意思，燕队，我记得你说过王慧可能有非主观意愿虐待李铁夫妇的行为，我想这是有道理的，如果王慧过去就有习惯虐待老人，李跃斌一定不会一无所知。而之后李铁夫妇受到伤害，李跃斌是知情的，但他那时候已经无力阻止了，这个虐待者很可能是被凶手胁迫的王慧，而之后李跃斌在愤怒之中杀害王慧，未尝没有想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的意思。”

“那他为什么不怨恨强迫王慧施行虐待行为的真凶，反而怨恨起王慧，按理说他的妻子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这在心理学上是可能的，也许他的敌人太强大，李跃斌没有办法报复他，于是仇恨就转移到他可以伤害的妻子身上，甚至他会更加怨恨妻子，没有顶住压力，为了自保去折磨他的双亲，李跃斌觉得他妻子背叛了他和他们家庭，所以在爆发的时候，最终选择将他的妻子杀害……”

燕佑青微微勾起嘴角，“我知道了。”就在白瑜暗自松口气的时候，他忽然又冒出一句，“不过小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紧张？”

白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