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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ldo;不要睡了，周围景很好，就当陪我出游好不好？&rdo;

司锦年命侍卫给司循加了厚实的狐绒披风，笑着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山上气温低如果睡着，少不得又要大病一场，怕耽误军队的进度，又怕司循会撑不过去，这些日子司锦年慎之又慎，整个人都消减了好大一圈。

司循侧脸紧紧贴在司锦年的肩头，有股好闻的皂角味，强打起精神忍不住嗔怪：&ldo;树叶都落了，光秃秃的算什么好景。&rdo;

&ldo;啊！你不是说有我在，哪里都美不胜收么？&rdo;

司锦年惊讶一声，边命军队开拔，边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ldo;不会这么快就腻了我吧！哼！看我等下怎么罚你！&rdo;

&ldo;小心，看路。&rdo;

司循被他调皮回头要亲亲的动作闹的老脸一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收敛点。

怎料，司锦年出了名的脸皮厚，故意停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趁别人没注意他们，非要亲亲脸颊鼓励一下不可。

&ldo;真拿你没办法。&rdo;

&ldo;哼！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了吧！&rdo;

司循无奈的被小朋友挟持着照做，他用手指轻轻在白皙的脸颊上画了个爱心，忍不住勾起了笑意。

怎么嫩的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

深山老林光线不足，但蓦然抬头是刺眼的阳光，视线慢慢放远，司循头脑发胀，又开始看什么都模糊不清。

拜天地

都说寒山寺求姻缘最灵了。

没想到他们行军会经过这里，司锦年背着司循在庙门前站了一会儿，终是动了小心思，下令原地休息一个小时再赶路。

&ldo;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rdo;

被抱到佛像前就地坐下，司循按着胸口轻声咳了咳。

彼时这里没有一个僧人，往日香火不再，像是匆匆遭了难，只剩几处被子弹袭击过的痕迹和一些没来的及入土已风化成骨的碎渣。

司锦年并不在乎那么多，珍惜两个人少有的独处时间，他笑颜如画的对坐抱住司循，在耳边温柔的低语：&ldo;结发为夫夫，恩爱两不疑。&rdo;

&ldo;什么？&rdo;

司循刚清醒不久，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知情。

就在这个时候，寺庙的房檐上落下两只大雁，在司锦年面前张开翅膀，好像在互相整理羽毛。

&ldo;你之前不是问我，如果战胜了，想做什么吗？&rdo;

轻轻牵起司循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司锦年有太多话想说，暂时忘了步步逼近的敌军和近在咫尺的战火。

司循靠在司锦年的肩膀上，颓然的想起：&ldo;你当时说……希望不大。&rdo;

&ldo;但战胜和战败，我想做的事都是一样的！&rdo;

司锦年心里憋着一股激动的劲儿，眼睛波光粼粼，征求他的意见：&ldo;辛苦了那么久，我们还没有拜过天地，司循，你愿意嫁给我吗？&rdo;

&ldo;我……何德何能……&rdo;

司循声音低弱细蚊，静静垂下眼眸，不知该不该答应。

司锦年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将他枯瘦的身子又向上抱了抱，让他舒服的枕在自己肩上，像普通情侣间的温馨互动，调皮的捏了捏他因心绪不宁微微颤抖的手指：&ldo;与君同日好，岁岁长相守。我此生只最后一件事未做，就是跟你拜天地。所以，亲爱的司先生，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rdo;

都到这个时候了。

司循释然的牵牵嘴角：&ldo;你不嫌弃……自然是好……&rdo;

一滴豆大的泪珠滑落脸庞滴在司循胸前，刚刚还故作坚强的小朋友听他终于同意，瞬间装不下去了。

&ldo;司循！你终于肯接受我了！&rdo;

&ldo;好了好了，别再哭了。&rdo;

尽管如今脸色已经差到不能再差，司循还是强打起精神从司锦年怀里坐了起来，他同样盼这一日很久了，如此正式的场合，他再怎么没用也不能躺着。

唇上染上淡紫，随着被扶成跪姿，司循心跳加速，眼前猛地一黑。

&ldo;锦年？&rdo;

&ldo;怎么了？！是不是哪里……&rdo;

&ldo;没事。&rdo;

好在片刻他的眼前又恢复了光明，能看到小朋友的感觉真好，司循暗喜悄悄勾起嘴角咳了咳。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两个人在佛像前对拜，没有高堂，没有红妆，也没有像样的仪式，就这么简单又认真的结成了夫夫。

日后，司锦年依旧没有收到云晓的消息。

不知她们有没有安全到达上京，也不知该继续往西南方向引开敌军，还是改变原定计划去跟她们汇合。这天夜里他们安营在岩洞口，哨兵三更被抹了脖子，不知谁走漏了消息，黾东第五团团座高也治摸黑偷袭，一把火烧了他们仅剩不多的行军粮。

后夜炮火连天。

司循身体原因无法紧急转移，司锦年因与云晓失去了联系，慌乱间下令就地反击。敌强我弱，原本没多大的胜算，但黾东军不知什么脑回路，见他们反击突然撤兵了。

正值灾荒年，手下将军提醒司锦年，高也治烧了他们行军粮是想活活饿死他们。再三商讨后，司锦年决定不能坐以待毙，立刻重新规划路线离开回头崖，就算打仗也要往城市中心去。他始终不相信妹妹会遇到危险，就算尸体也一定要亲眼见到才行。

点兵三千不到，目前为止跟司锦年来的士兵损失并不算大，故而解决饮食问题就格外棘手。对于从未吃过树叶、树皮的司锦年来说，暂且可以忍忍，但司循身体本就虚弱，是绝对撑不住的。有人建议捉田鼠来充饥，司锦年便带着大家亲自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