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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扎心（第1页）

随后，她接连又逛了几家店铺，比较之下，还是前几日看过的那几家更合心意，要是价钱能再低些就完美了。正当繁空打算折返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猛然挡住了她的去路，伴随着粗犷而带着几分狠意的声音：“卫家老太太。”

来者是方蔷的大哥方虎，一张糙脸，吊眼梢，浑身散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此刻正挡在繁空跟前，目光不善。

这突如其来的喝声让繁空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毕竟是大白天，周围人来人往，她并不害怕，只是皱着眉头，显得很不高兴。被人叫大娘已经让她够不舒服了，还“老婆子”，原主人可才三十五岁啊。

“卫家老太太，把我那张借据还回来。”方虎想起那天从卫家回来被自己母亲一顿臭骂，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居然被卫家老太太给唬住了，这几天越想越气。

繁空迎上方虎那双充满凶光的眼睛，冷冰冰地回应：“只要你不再来找卫家麻烦，那借据你就永远见不到。”

“卫婶子，你别不知好歹啊。“方虎仗着自己个高，恶狠狠地瞪着繁空，威胁道：“早晚有你受罪的时候。“

“你要是胆敢动什么歪脑筋，咱们就到官府评理去。“繁空被他那句“卫婶子”叫得满脸阴沉，昂起头怒气冲冲地瞪回去，嗓门大得周围的都能听见。

见四下有人往这边瞅，方虎赶忙往后撤了一步。

繁空冷哼一声，绕过他就走。

“这老太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硬气了？“方虎气得脸色青，心里恨得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悻悻离开时，一个穿着仆人装的小伙子挡在了他面前，没好气地问：“你谁啊？“

“我们老爷要见你。“

“你老爷是哪位？“

小伙子没回答，而是掏出一袋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方虎那张糙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繁空决定租下离红绣坊不远的那间小店铺，虽说不在大街上，但一进胡同第一间就是，出来就是繁华地带，虽然不像街面上那样显眼，挂个招牌也能吸引到顾客，最关键的是租金便宜，而且离丝柔也近。

繁空先付了点定金，打算等小儿子回来后再一起去付清余款。房东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姓汪，挺容易说话的。

回到家时，天已擦黑。

“娘，您总算回来了。“自从娘和二弟离家后，卫毅松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二弟回书馆了吗？“

“回去了。“繁空走了一路，有些乏，坐在椅子上揉着腿，看见方蔷抱着小孙女从屋内走出，便说：“团团醒啦？快来，让奶奶抱抱。“

“娘，二弟他……他去找姨婆他们了吗？“卫毅松关切地问。早上娘生气得很，看二弟那样子，好像并不甘心。

繁空接过孩子，小团团正张着嫩嫩的小嘴打哈欠，快满月的孩子长势喜人，越来越招人疼爱，繁空说道：“他没去找你姨婆他们，我跟他说了，真要想和他们扯上关系，那就等考中功名后再去，免得让人瞧不起，里外不是人。“

卫毅松和方蔷对视一眼，像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家庭，要是有城里的亲戚，面子上多少能光彩些，更何况还是在越城的，也难怪二弟一直不愿放手。

繁空又提起了店铺已经订下来的事，夫妻俩听了都很开心。

晚饭时，繁空提到了小团子的满月酒，大越城里对小孩的满月和周岁庆典都非常看重。小丝柔出生时，原来的主家嫌弃是个女孩，加上对大儿子一家本就不待见，所以什么庆祝都没有。

“娘看着安排就是。“方蔷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自己的女儿，你们自己操办，银子我出。“繁空乐呵呵地说：“饭菜别太寒碜，总得过得去才行。“

“娘，真的吗？“卫毅松激动地问。

“还能有假？“繁空好笑地看着大儿子：“日子选好一点。“

“嗯嗯。“卫毅松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卫毅松夫妇因为激动，迟迟无法入睡，一直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如何给小女儿举办满月酒。以前娘总是动不动就责骂他们，村里人都看不起他们，现在大家都感受到娘对他们的爱护了，但是感受和亲眼所见毕竟是两码事，谁还敢小瞧他们呢？

而繁空这一夜也没合眼，望着床顶的横梁叹了口气，想到方虎那句“卫老婆子”，泪水涟涟，实在刺痛了她的心。想想自己正值青春年华却来到这里，醒来就有三个这么大的儿子，好不容易适应了大娘的角色，却被那一声“老婆子”又勾起了愁绪。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卫毅松看见母亲在院子里一圈接一圈地跑步，清晨微凉的风里，母亲的额头挂满了汗珠。

“大儿子，早上好啊。”繁空跑得有点累了，开始快走，等缓过气来又接着跑。

“早上好，娘。”卫毅松应声回答，走进厨房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娘，您在干啥呢？”

“跑步呢，生命不就是在于动起来嘛。”繁空喘着气说道，她已经很努力地控制饮食，少吃东西了，管住了嘴巴，就得迈开步子，平时做的那些拉伸运动感觉不太够，她想要变得更年轻一点，至少不要让人喊她老太太。

方蔷从屋里出来，被婆婆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爹，娘这是在干啥呢？”

“娘大概是想让身体更结实一些吧。”卫毅松笑着进了厨房准备早饭。

方蔷不由得多看了婆婆几眼，她听说过那些有钱人家和当官的为了长命百岁，每天都练气功什么的，但像这样跑来跑去的，还真是头一回见，有效果吗？

繁空昨晚给自己定了个规矩：每天早早起床跑半小时，下午再做半小时的伸展运动，控制饮食。

早饭后，卫毅松拿起铁铲往田里去，方蔷则开始忙起了家务活。

尽管离满月还有几天，但方蔷实在闲不下来，把洗衣服和打扫院子的活儿全包了，加上小团团爱睡觉，放在摇篮里，不饿的话能睡一整天，不用太操心，这让她更加停不下来。

繁空无事可做，便背着竹筐到外面田里割了些新鲜的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