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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狩猎（第1页）

云殊削了一天的木钉。云禾也在洞内抹了一天的眼泪。夜色笼罩下来的时候，她回洞里呲溜了一大碗粥，翻箱把沈长秀在世用的麻绳找出来。木钉，麻绳，砍柴刀一骨碌全放在竹筐里。临走前，她看了看云霁，又摸了摸他的小手，云霁一直着低烧，昏沉沉，偶尔会出小孩的嘤嘤嘤声。云霁的口腔里开始冒出小红疙瘩，他不舒服就啼哭，云禾哄了又哄。

“云殊，你去哪？”，6淮拦下云殊。云殊这架势，是要进山。

云殊低垂眼皮，冷冰冰地道，“进山猎野猪。野猪肉比家猪贵，我今晚若能猎得一头野猪，我们就把野猪带到蓟县卖。局时，云霁就有大夫治病了”，她必须猎上一头三百斤左右的野猪，除去猪毛，内脏等，她估计还剩两百斤。一斤猪肉二十文钱左右，那她还能赚四两银子。

“我同你去……”，不管猎不猎到野猪，这都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6淮拿出砍柴刀，锄头跟上云殊。云禾追到外头，便迈不开脚了。眼泪无声落下。

月光皎洁挂在梢头。雪后的北川山树头上残留了一堆堆积雪，在寒风下，纷纷簌簌落地。云殊和6淮迎着凛冽的寒风而行。冷风如铁针，刺在皮肤上。四周白雪皑皑，满目荒芜。树枝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出野兽般的嘶吼声。空寂的雪地上只留下脚踩白雪的“咔吱”声。

云殊寂寥的身影穿梭在北川山，她的脚下像是抹了油，在盘虬交错，耸入的苍穹的老树下滑行。6淮咬着牙，才勉强跟上云殊。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了一片松林。云殊冻得鼻头红，头和眉毛上结了一层冰霜。6淮也好不到哪，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又冻僵了。他不敢停下来，在原地踏步。

松林中出阵阵呜呜声，似野鬼在丛林深处呜咽，在这空旷的松林里，令人产生恐怖之意。云殊不断揉搓冰冷的手，在松林里辨别方向。上一次，她恰逢野猪群经过，好像就在西北方向。据她所了解，野猪喜欢在夜间觅食。现在虽是冬天，但地里还重着白菜。野猪群从北川山而出，糟蹋完白菜之后，又自西北方向回老巢。云殊花了一炷香找到上次她来过的地方。可雪地上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找不到脚印，她又俯身而下，耳朵贴着雪地，辨听野猪群的方向。除了寒风呼啸的声音，她一无所有。她烦躁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眉心愁得快滴水。

“云殊，你是不是在找野猪脚印？”，6淮在附近转悠了一圈。现了淡淡的脚印，他没在雪地上见到野猪脚印，不确定雪地上模糊的脚印是否是野猪的脚印？

云殊闷声回了一声“嗯”，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峰。被白雪素裹的山峰，层峦起伏，宛如一条条盘踞的银蛇。云殊心里被醋酸填满。自己自信满满进山，然而……寻了半天，根本没有现野猪的身影。她拿什么救云霁？可怜的云霁正躺在襁褓里痛苦呻吟。如果云霁出事，她……

“云殊，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野兽的脚印？”，6淮蹲在几十米处朝云殊招手。6淮小心翼翼拿走雪地上覆盖的败叶，露出一对脚印。云殊猛然蹲下。书上描述野猪的脚印看起来像梅花或者枫叶。野猪的脚上长有四蹄的脚趾，前两个承担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所以野猪留在地上的脚印形状一深一浅。那么……此刻，她面前的脚印就是野猪，跟她上次看见的一样。

云殊欣喜若狂。她在附近地枯枝败叶里又找到了几个脚印。她终于确定……野猪群真得经过这里。

“云殊，接下家怎么做？”，野猪脚印深，看来猪的重量几码有两三百斤。可要猎一头成年的野猪，单靠蛮力，怕是不行。

“我们两个当然不行了”，云殊四处张望，6淮以为她在找帮手。“小表哥，我们现在挖陷阱。按照野猪的习性，它们半夜一定经过这里……”

云殊在脚印的附近，往雪地里钉下两个木钉，固定木钉后，拿出麻绳，绳子两端分别绑在木钉上。为了不被野猪现，她扯下松叶，挂在麻绳上。

绳子的对面是一颗腕口如大腿大的松树。云殊挑出削得锐利的木钉，参差交错绑在松树上。又在三十米出挖了一个深深的陷阱，陷阱里面照样钉下木钉。她不是猎人，能不能猎到野猪就看运气了。做完陷阱，云殊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抬头望了一眼升到头顶的明月。夜光如银色的瀑布般，洒落在皑皑白雪上。天时已备，就差地利人和了。

丑正时，靠在松树下眯眼的云殊听到了“轰隆”声。她立刻警惕起来，贴在雪地上，仔细聆听。

“小表哥，你听……”，密密麻麻的蹄踏声，越来越近。6淮竖起脖子，朝云殊“吁”了一声。这是觅食归来的野猪群。两人快爬到树上，等待野猪群经过。

云殊和6淮趴在松树上，大气不敢呼。半炷香后，野猪群果真经过松树林了。成年野猪体型大，肥溜溜的。小野猪全身黄棕，身上有两三条黑纹，被大猪拥在中间。野猪群前后都是成年大型野猪，身上长满黑猪鬃，嘴巴翻卷且长，两根锋利的獠牙昭告它是深山里脾气暴躁，不好惹的王。

看着几百斤的野猪从眼前经过，云殊小心翼翼地咽口水。她会不会被野猪的獠牙刺死？眼看野猪群过了一半，云殊拿出6阿翁上次射她的弹弓，瞄准一只野猪，射了过去，只射到野猪身上刚醒的毛，不痛不痒。一连射了几次，云殊都没能射到野猪的脑门上。最后一把，只剩几头零散的野猪断后时，云殊死死盯住一头野猪，就在千钧一刻，她手指一松，尖锐的石头穿过呼啸的寒风，直接射进野猪的眼睛里。野猪停在原地，怔了怔，慢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