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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兵临城下（第1页）

来至沙岭地界，五魁没有急着去童府，先走进路口一家‘茗香阁’茶馆。老板娘满面春风，迎上来，魁哥，好久不见你人影，去哪儿财了？”

五魁回答：“风紧，开山立柜。”

老板娘脸上露出一丝惊恐，随即带他进雅间。

刚进雅间，老板娘急问：“有大动静？”

五魁一边卸妆，一边说：“还不确定，把这儿移交幺鸡打理，你先去瑞福阁。”

说罢，掀开炕席点开翻板跳进暗道。老板娘重新把炕席铺好，想了想，走进自己屋里，梳洗打扮一番，出来对伙计说：“一会儿幺鸡过来，你告诉他，我有事回娘家一趟，茗香阁的事由他照看几天。”伙计答应着目送老板娘出门。

五魁跳入暗道后，从兜里掏出火柴，点着马灯提着往前走，半个时辰走到尽头，拾级而上，捡块石头叩击石壁，不多时，石壁挪位，外面站着一个老头儿，看不出年纪，一身脏兮兮皱巴巴分不清颜色的裤掛，灰头土脸，一条腿耷拉着，腋下架着双拐，一纵一纵的前后左右移动，活脱脱刚从坟墓里蹦跶出来的僵尸。

这里是一片墓地，墓冢有的考究，有的简陋，埋葬着卧佛洞历年历代大大小小的土匪。

五魁从墓中走出来，老头儿把墓冢复位，五魁从兜里掏出手指粗的竹筒递给他：“放出消息，各路人马归位待命，”说完快步走出墓地。

老头儿一纵一纵的移到鸽笼旁，从竹筒里取出纸卷，摸出一只鸽子，把纸卷绑在鸽子腿上，放了出去。

五魁快步如飞，来到童府大门前，守门的家丁都认得，用不着通报，直接放行。他跨进大门，直奔议事厅。

大厅门口守着两个彪形大汉，见到五魁抱拳施礼，高喊魁爷到。

五魁进屋，闪目观瞧，中位空着，上垂第二把交椅坐着清凉寺慧觉大师，第三把交椅坐着兰家寨大少爷兰庭玉。下垂手第一把交椅坐着童栖鸾，第二把交椅坐着童府大少爷童彪，第三把交椅坐着童府二少爷童犇。

见五魁进来，纷纷站起抱拳问好，五魁笑呵呵罗圈揖一揖到底，回礼问好，归置上垂第一把交椅坐定。

外面脚步嘈杂，有人高喊：“童老爷到。”人随话到，大家又纷纷站起来，低头垂鞠躬。

童府大老爷童坤泰，高大魁梧的身躯，面色庄严，步履矫健，蓝锦缎箭袖长袍，外罩黑锦缎团花马褂，白锦缎灯笼裤，黑皮鞋。坐在中位，像座突兀森郁的山峰。目光锐利，开门见山：“日本人要来了，说说看，咱们摆个啥阵势？”

原以为童老爷会兜圈扯些别的，没成想最能顾左右言其他的童坤泰居然单刀直入，不知道童老爷的意图，没法迎合他的心思，气氛有些尴尬，短暂的沉默后，童彪干咳两声，试探地说:“这不明摆着吗，要么开门揖盗，要么闭门谢客。就目前状况，貌似只有开门揖盗，人心都是肉长地，小日本儿横竖算披了张人皮，我们以礼相待，难不成他还大嘴巴往脸上掴。”

‘嗖’，童老爷的盖碗茶直冲他面门飞去，吓得他惊叫一声，慌忙用右手遮挡。童老爷破口大骂：“扯臊的玩意儿，你咋不撒泡尿沁死自个儿。”

童彪站起来，哆嗦着右手想走。童老爷威严的问：“哪儿去？”

“烫着了，处理下。”

童老爷哼了声：“你那爪子干正事儿吗？留着也无大用，真该给你剁掉。”

大厅里鸦雀无声，童彪不敢走，也不敢坐，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小日本儿非要来，档又挡不住，你说咋整？”

慧觉大师摇摇骷颅头，给童彪解围：“大少爷的话尽管有失偏颇，多少有点道理，目前战事，不容乐观，以一家之力抗日，无异于以卵击石，保存实力，以待良机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兰庭玉也附和着点头:“大师言之有理，现在国不国家不家的，摸不准谁是正头香主，先把家人保护好，其他的从长计议。”二少爷牛奔一直没言，冷着一副讨债脸看房梁上的彩绘。听兰庭玉这么一说，来了精神:“都说庭玉处事机敏，虽是少年却老成持重。一点不假，他说的还真靠谱。甭说别的，先说各路军阀，唯一能和日本人抗衡的，要算是东北军了，可东北军不抵抗，拱手让出东三省，明理还用细说吗，才几天的功夫，北平沦陷了，咱这儿还没缓过神儿来呢，县城的城门楼子插上膏药旗了，咱们摆啥架势还重要吗？眼下情况，抗日不可能，亲日断不能。嘿嘿，诸位看着办吧。另辟蹊径，或许还能别有洞天。魁哥，你说是不？”

五魁本想一言不，童犇点他的名，不好再沉默，谦恭的欠欠身子，扫视着童犇的讨债脸：“二少爷的另辟蹊径应该是说蓄势待，实力悬殊，不能正面交锋，只能消耗它，零打碎敲的吃掉它，也就是用自己的方法抗日救国，保护家园，在下以为可行，不失为妙计。”

童犇莫名的一皱眉：“得，掉沟里了。”

童老爷呵斥他:“那你就在沟里呆着，别有洞天，想得美。能走的走，不能走的呢?”

童犇负气的一扭脖子:“您别问我呀，下垂手第一把交椅洞若观火，想必能统筹全局。在座的各位是不是啊?”童犇煽动性的引导火势，在座的目光投向童栖鸾。

童栖鸾不温不火：“二哥不甘心一个人在沟里呆着，想拉替身下水，这下好了，一个替死鬼，一个讨债鬼，只有一条船，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同舟共济，二哥选哪个？”

童栖鸾拿童犇相貌开涮，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童犇一挥手：“先别跟着笑，他在偷换概念，”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五魁抢过来说：“大小姐的意思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童彪一听这话不无得意：“英雄所见略同。”

童犇撇着嘴问他：“一人裸奔，众人泪奔，略同？”

大伙儿没猜透这话的意思，都望着童犇等答案，童犇一指童彪:“答案在他那儿。”

众人的眼光又都投向童彪，童彪没回过味儿来，狐疑的问：“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