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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落落缓缓咽了气。

  她的灵魂从躯壳里溢了出来，游荡在雪空之中，她听到萧曜声嘶力竭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一只绝望的困兽。

  她的脑海里响起系统冰冷的祝贺声。

  “恭喜宿主用死亡为月光加冕，永恒的黑暗，会令宿主的月光不朽。”

  云落落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雪地里那个抱着皇后痛哭的少年天子。

  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系统，我们去下一个世界吧。”

  *

  就这样，云落落穿越了九个世界，成为九个暴君的白月光。

  这九个世界开头都很美好。

  但结局却都很惨淡。

  她不断地被辜负、被伤害、被背叛、被舍弃、被遗落、被狠狠推下深渊。

  起初，云落落还会觉得痛。

  但后来，她却心如止水，满目皆空。

  九个世界过去，云落落完美地完成了九次任务，被时空管理局冠以暴君白月光专业户的荣誉称号，她获得数之不尽的财富跟九百年的生命值，被奉若传说。

  云落落回到主世界之后，买了座私人岛屿，远离俗世，安心在那养老。

  她终于放过了自己。

  但死神却不肯放过她。

  那个冬夜，云落落给刚堆好的雪人围上了她亲手织的红毛线围巾，还未来得及给它系上，便听到汹涌而至的海浪声。

  她回过头，看到月空之下，大海突然刮起了数百丈的海啸，以末日狂潮之势迅朝她所在的这座岛屿涌来。

  这海啸来得匪夷所思，连气象局都没有报道，云落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她回过头，平静地帮雪人系好围巾。

  “真是不甘心呢……”

  海啸的声音越来越近。

  在巨浪即将淹没她之时。

  云落落伸手抱住了她的小雪人。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耳边的海啸声突然消失不见。

  *

  云落落在冰天雪地里睁开眼睛。

  眼前朱墙金瓦，飞檐翘角，琼楼玉宇尽负霜雪。这里是齐国皇宫。

  云落落一袭海棠宫裙，身披白狐裘，袖藏手炉，跟在杜司籍身后。

  一行人走在积雪堆积的宫道上。

  前方突然传来凶横恶毒的谩骂声。

  “不要以为今日太傅夸你几句，你就可以跟孤争！你不过是一个罪妃之子！就算今日孤将你打死在这，父皇也不会怪孤！谁让你有个谋逆的母妃呢！”

  云落落抬眸望去，却见一位锦衣玉带的皇子，正领着一群小太监，在朱墙角落拳打脚踢欺辱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

  那少年纤瘦如竹，衣不蔽体。

  杜司籍回过头劝她道：“宫中水深，姑娘切莫多管闲事。”

  云落落道：“多谢姑姑提点。”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的任务是伤透暴君的心。”

  “任务目标萧曜。”

  云落落抬眸，望向那个蜷缩在地上，被打得直不起身的冷宫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