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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4页）

小孩麻利地跑了过去，但眼里的憧憬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期许。

“施法者……真厉害啊！”但成为施法者什么的，她不敢去想，因为不可能的。

平民不允许识字，奴隶比平民的地位更低，对她们这种下等人来说，识字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而成为凡者的前提就是识字。

就在奴隶们卖力清洗着蔬菜时，一只老鹰飞来找上空转了几圈，然后飞远了。

*

海薇用力地甩下锄头，再拔出锄头时，便带出了比她脑袋还

要大的土块。

一下又一下，她像是不知疲倦似的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但她这么卖力，干了一个上午，怎么可能不知疲倦，只是她习惯了忍耐，即便眼前一阵阵黑，手臂酸软涨疼得好像要跟着锄头一起断开飞出去，她也只是忍耐着，举起锄头，用力甩出，提起锄头带出大块泥土。

很累，很疼，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但是——十铜币！

挖土工的薪水是每天十铜币，包三顿饭，干活多的优秀员工甚至还有奖金。

海薇不知道优秀员工是什么，也不太懂“奖金”，她只知道她得干活，然后熬到第二月升起，到那个时候她就能领到1o铜币，就能给自己和弟弟买上一件衣服。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没有厚衣服他们会死的！

不想死，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死了！

每天能闻到城堡传来的美味香气，那么甜，那么好吃——即便明天再也吃不到也没有关系，她觉得，只要能让自己再闻一闻那美妙的味道，就是神明给她的最大恩赐！

“一铜币，一铜币，一铜币……”随着她的念叨声，身体好像中了什么神奇的魔法，变得力大无比且耐力强。

努力工作，攒钱，然后买衣服、食物，熬过这个冬天。

她的愿望很小，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人物也想象不到什么宏伟的厉害愿望。

然而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渺小梦想，也有随时破灭的可能。

“领主大人……”海薇艰难地从地上抬起头，脸上满是泥土和鲜血，脏兮兮的像一只濒死的流浪猫。

但她的眼睛却亮得吓人，看向天空的眼中依旧是纯粹的崇拜和憧憬。

我好想再继续待在您的身边啊，领主大人。我好想再为您工作啊……

衣服……食物……冬天……

熬过去，这个冬天本该可以熬过去了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痛苦，然而破碎的喉咙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罗科……罗科……

她朝着自己的弟弟爬去，费力地转动地眼珠想要再看弟弟一眼，想要再抱抱他，现在的话还来及

得，趁着尸体还没有变冷，还能抱抱他。

但从头顶涌出的鲜血却冷漠地将这个奢求打碎了。滚烫的鲜血汩汩地流着，身体却格外的冷，意识也渐渐变得涣散……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一只大鞋将她的脑袋踩进了地里。

好疼啊……

抠抓着泥土试图挣扎的手指彻底没了动作。

疼痛和绝望，是她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最后印象。

一条生命的逝去，没有引起山贼们丝毫的怜悯，出现在他们脸上的甚至是丧心病狂的无趣。

“真是不经玩，嘁~”

山贼出了不满的咋舌，然而下一秒，一股恐怖的威亚笼罩在他身体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上一秒的表情，混合着茫然，看起来是那么无助。

“嘭！”软绵绵的身体倒了下去，和海薇的脸莫名地有奇妙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