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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节 九春秋霜（第18页）

「为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完成这一切！」

「玉儿，你我不是天真的孩子，我们都知道，外面等着的联军将士不会原谅我，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原谅我。」

他的话几乎让我心碎：「我必须死。」

他将一个东西递给了我，那是我曾经用来刺杀他的簪：「玉儿，可不可以让我，死在你的手里？」

我呆呆地看着那簪，心里面忽然有种渴望，那就是抛弃这一切，后蜀也好，楚国也罢，我全都可以不要。

只要我能带着来仪活着离开这里。

他不应该死在这里。

「不，不行——」

我话还没说完，他却猛地扑到我的怀里，簪也刺入了他的胸口。

「玉儿，画室里的那个人，是我的弟弟。」

「他是我父亲和青楼女子生下的孩子，皇室认为他是家族污点，所以一直不肯承认他是皇子，他只能在青楼里长大。」

「青楼和戏班来往甚密，他从小耳濡目染，爱上了唱戏。偏生他极具天赋，扮女人又极为好看，很快就成了红极一时的花旦。」

「那日来的不是海外的戏团，而是太子请来的刺客，他们想杀我，却被我弟弟碰见。他护着我逃了出来，自己却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从那时起，我便痛恨这些为了权力而生出来的尔虞我诈，我想统一十方大6，让人们不再生活在分裂中，不用再因随时可能生的政变和战争而担惊受怕。」

我能感到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得寒冷。

「玉儿，那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仿佛又看到了我的弟弟。你一身红衣公主打扮的模样，和他当花旦时真的好像好像。」

「可后来你成了我的皇后，我才又现你们不一样，你是你，他是他，你们对我而言，都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存在。」

「只不过，他对我而言是弟弟，而玉儿你对我而言，是——」

一阵激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鲜血不断从他的嘴里涌出。

和程将军一样，他快死了。

我抱着他泣不成声：「不要说了来仪，你会没事的，你——」

来仪轻轻摇了摇头，在我怀中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玉儿……不，应该叫你杨善……」

「其实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已经知道了啊……」

22

我擦干最后一滴眼泪，忍痛割下了来仪的头颅。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我没有选择，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走出帐外。

在耀眼的阳光下，在千万人的注视下，我举起来仪的头颅，高声道：

「暴君已死，天下，太平！」

联军爆出一片欢呼，而影子军队也齐呼「万岁」。

此时此刻，我像是得到了一切，却又像是失去了所有。

-完-

□杨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