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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节 独坐高楼（第9页）

我的鼻尖酸涩。

国师望着远方，忽然叹息了一声：

「若能重来，我必定竭尽所能不让她进宫。皇后的位子看似无比尊贵，可那背后的冷暖只有自己知。我希望她嫁给一个普通的郎君，生儿育女，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当年前朝覆灭，皇后的母族文家也被屠戮干净。

幸好当时皇后的弟弟自幼跟随一云游仙人游历江湖，文家拼死找了一个死囚代替，这才保下了唯一的血脉。

舅舅正在与我回忆往昔，可我耳边突然听到利箭划破空气的响动，我迅闪躲，一枚箭矢穿过我方才的位置，直直射向了背后的红漆柱。

舅舅很生气，可我倒异常冷静。

如今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

我不如趁此机会金蝉脱壳。

后来几日刺杀愈频繁。

我索性以为陛下祈福为由，出了一次宫。

这一去，我就没打算以郭美人的身份回来。

17

郭太傅大义灭亲，亲自手刃不孝女的事迹广为流传。民间纷纷夸赞他知大义，郭太傅的声望大涨。

与此同时镇关将军突然宣布先皇后所生的公主仍然活在人世，如今以公主名义出兵，讨伐逆臣贼子乃是天经地义。

不少仁人义士千呼百应，纷纷加入起义大军。

这只支军队一路南上，来到了京城，攻进了皇宫。

皇宫外，御林军与锦衣卫严阵以待。

徐怀甄在众人之中静静与我对峙。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杀！」

两兵相交之势已无法阻止。

起义军人数众多，其中有不少是前朝镇关将军的部下，最后御林军与锦衣卫抵挡不住攻势，节节败退，一路退到承乾宫。

宫门口，站着的是一身鲜血的徐怀甄。

他看到我旁边的镇关将军，淡淡道：「师父，你来了。」

在乡下的那些年，师父一开始只教我武功，徐怀甄便藏在屋后偷偷练。师父见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又怜他身世凄惨，常被人欺负，便也收了他为徒。

徐怀甄曾对我说，他是依靠着师父教的这身武艺才能在锦衣卫中爬的得这样快。

我知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不可能真正与师父刀剑相向。

可他也无法去背叛皇帝。

我站了出来。

「徐怀甄，我们比一场吧。从小师父就说你悟性比我好，我不信我现在还比不过你。」

徐怀甄深深凝视着我。良久以后，他说：「好。」

我们都明白这是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我不能输，我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

我拿着剑步步紧逼，一招一式都下了死手。

师父曾说，我骨子里是一个冷情的人。我自己也承认。

不久前我还窝在徐怀甄怀里诉说对他的情意，可现在我对他已是招招致命。

我微慌神，徐怀甄的剑堪堪擦过我的脸颊。

我的心中怒意突起，用尽全力向前一刺。

我听到了刀刃刺进肉体的声音。

徐怀甄僵立在原地，鲜血从他的胸口涌出。

我下意识将剑拔出，鲜血四溅，溅到了我的脸上、身上。

他的身子即将倒下，我上前扶住他。

我的声音颤抖：「你、你明明可以躲过的。」

徐怀甄淡淡笑着，好像又回到了山水村的时候，他总是这样淡淡地、充满眷恋地看我。

「小昭，我输了。」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