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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节 满门忠烈（第7页）

前几日我在宫中安插的钉子传话来说皇后在为福王安排续弦之事，盯上了我。

皇帝的身体这几年每况愈下，若是就此驾崩，太子便能名正言顺登上帝位，若是再有6家这门姻亲，福王的处境便不太妙了，故此又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我拿过福王府的钉子递出来的另一封信，同样扔进了火盆里，想到刘采髻，不免觉得惋惜。

皇后盯上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刘采髻占了那个位置，皇后私以为，她是要腾出来的。

如今我及笄，按理说我和赵琰的婚事是要被摆到明面上来商议。

可皇帝却按下不提，只怕也想将我和福王再凑成一对。

近些年福王风头愈盛，倒是赵琰行事越内敛，皇帝怕是动了易储之心……

我不免担忧。

14

京城忽降暴雨，积水为患，入夜，我起了高热，做起了噩梦。

梦中，幽州城忽然焚起大火，全城百姓尽被烧死。

我惊醒后，小翠哭着道：「小姐，北夏进犯，幽州城破，老爷夫人殉城而死。敌军现下长驱直入，正一路向着京城杀来！」

时隔多年，北夏再次卷土重来了。

我闻此噩耗一连病了三日，到第四日清醒过来时，据说宫中乱成了一团。

文官们已经开始主张迁都，幽州城一破，中间只有一处关隘，此后一马平川，京城岌岌可危。

形势一下子紧迫起来，我家中张罗起了丧事。

只是这个时候不好大办，祖父祖母寻出阿爹和阿娘的几件衣裳，立了个衣冠冢。

阿兄听说是逃走了，但眼下全无消息。

赵琰其间来看过我几次，见我病着，收罗了一些药材送来。

倒是原本想着要娶我做续弦的福王近些天来不再登门，府里下人们说见过他在府外打转，只是没有进来。

京城中的贵族们安享惯了太平，只觉得边境固若金汤，敌国打不进来，却没想到，幽州城说破就破了。

文官们入宫觐见者越来越多，都主张此时应当即刻迁都。

皇帝有些犹豫，急急从各处调兵，算算时间，那些守将动作快些，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但北夏此番倾巢出动，攻势迅猛无比，他们压根就没打算回去。

眨眼间，北夏军攻城略地，距京城不足百里。

那日清晨，天光乍亮，寒意刺骨，祖父提着自己一大早上街去买回的馄饨给我。

他裹挟一身寒气进屋时我已察觉，这几日我睡得并不安稳。

祖父隔着屏风将馄饨放下：「瑶瑶，照顾好你祖母，也照顾好你自己。」

我察觉不对追出门时被祖父的亲卫所阻，同是这一日，皇帝携皇后和福王南逃，留下太子和祖父守城。

这是京城，他就算要逃，也不能不做抵抗将城池双手奉上。

何况城中还有百姓，若是放了北夏人进来，生灵涂炭，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在皇后的人手被我清理得差不多后，赵琰身子经过调养，逐渐已有了好转，只是仍然孱弱。

我万没想到，他也能披甲上阵，在城门上守了七日。

整整七日，京城内外禁军加起来，也不过四万，可城下整整二十万敌军，五倍之数，我方守了七日。

皇帝的守将们没有按照约定勤王，或许已在其他地方会合。

京城，孤立无援。

第七日开始，北夏的进攻变得敷衍起来，到了傍晚止歇，我方已精疲力竭。

明眼人都知道，夜里，他们必定会动最凶猛的攻击，彻底击垮京城的防线。

届时，我方将无力抵抗——

15

转机是在黎明时分，第一抹光亮照射在城头上时，天地交接处，一队黑骑数万人犹如利剑直直插入北夏军内部，打开一道缺口直奔城门。

我早在前两日就带着人上了城门为将士们治伤，见领头那人城门前勒马顿步，我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般。

我阿兄，回来了。

一盏茶后，北夏小皇帝以及众多重臣的人头整整齐齐地被挂在了城墙之上。

北夏此番倾巢而出，内里甚至说动了靠近京畿的几位守将，只待北夏攻破京城，另行论功行赏。

皇帝如何算计6家，老将们看在眼里，心寒之余不免警惕。

这位皇帝陛下多疑，只怕他们百年之后，子孙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此被北夏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