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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节 死人还魂（第7页）

他爸妈很喜欢我，一直喊我媳妇，说要带我去临江。

我会走出这山村的，我一直都这么想。

刘远坐在我床前，看着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对我说：「我觉得来娣这个名字不好。」

「你嫁到我家来就改名，叫家娇。」他玩笑般说，握着我手亲我指尖。

「家娇就是家里的宝贝的意思，我们家里人都很爱你，你再等一下，等我离职手续批下来，我就带你走。」

我点头，一直在落泪。

他回镇上了，拿到了离职手续就往我家赶，结果来的路上下了暴雨。

他死了，和他的离职手续还有怀里的糖板栗一起。

我最喜欢吃糖板栗。

4

我很爱我腹里的孩子，我要叫他思远，刘思远。

生下来的时候，是个男娃，我爹看着那娃腿间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这是老何家的孩子，老何家不能断子绝孙！」

「他是我和刘远的孩子，该随刘家姓。」

「放屁，这娃是我操出来的。」

我愣住了，我回想起那个昏沉沉的夜晚，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疼。

5

我死了，我的魂魄飘了起来，我去了求子庙，我们村里只有这一个庙。

我看似求神，实则在祷告，以慰心中的不平。

祂告诉我，会帮我报仇。

我第一个愿望就是再见到刘远。

他将刘远的魂魄和我缝到了一起，但刘远在空荡荡的大山里游荡了太久，七魂六魄只剩下了三魂两魄，他只能模模糊糊记住我的名字。

我让喜神帮我办了婚礼，我一身红衣站在求子庙前。

但我看不见刘远，我甚至想象不到他娶我时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好恨，我生前走不出镇子，死后还要在这个杀我剐我的地方日夜徘徊。

我要让何家人付出代价。

6

我的耀宗，我的儿，十八岁了。

我会在夜晚时来看他，将苍白的手掐上他的脖颈，但没有用力。

我不会让何家父子死得太痛快。

我要让你们和我一样，永生永世困在这里。

他们死后，我将他们的灵魂献祭给了喜神。

雀姑鸟站在神龛上露出瘆人的笑。

祂将他们的灵魂都缝入了我的身体。

7

「家娇，吃饭了。」这是我爹的声音。

我皱着眉看了看桌上的菜，一把掀翻在地：「何大富，这东西是人吃的吗？」

我爹朝我点头哈腰说：「是是，我现在就去给我们家娇重新做一份。」

走的时候我爹一直在小声说：「我们家娇是大富大贵的命，大富大贵哦。」

我弟，还是说我儿子呢，看着我，一脸不解。

这小子是个傻子，常言道：傻子有傻命，他的七魂六魄本就残缺，自然不会多消散。

他记得我，我就坐在餐桌边上看着他，盈盈地笑。

这小子裤裆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