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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节 狐仙送子（第8页）

王婆子很有本事，肯定能救我的。

我只能说：「我娘已经死了，结婚是大事，我姥姥那边当然也得知会一声，不然办得太寒碜，我怕狐仙会生气，觉得咱们家不够重视呢！」

奶奶这才消了气，勉强点头同意了。

我立刻飞奔到王婆子家，结果王婆子脸色大变，居然不肯让我进门。

王婆子的眼睛已经瞎了，听人说，她是泄露了太多天机，遭到天谴才会变成这样。

她拄着拐杖，气急地跺了跺脚，问我：「招娣娃子，你之前都去哪儿了？怎么身上阴气这么重？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有你妹妹，我听人说，好些天没见到她了。」

我跪在地上流泪，不停地给王婆子磕头：「王奶奶，我妹妹已经死了……」

我把道士和狐仙以及我妹妹的事情跟王婆子说了。

王婆子吓得不轻，拍着大腿咬牙说：「哎呦，你奶真是作孽哦！那纸扎人生出来的，能是个人吗？只怕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你们一家都要被那脏东西害得没命了！」

王婆子告诉我，我猜得不错，那道士确实不是人。

几百年前，我们村子流传下来的那个传说，也是有点依据的。

那道士死后，不肯去投胎，也不肯被鬼差抓走，所以就到处害女婴的性命。

因女婴在生死簿上阳寿未尽，被他们害死以后，鬼魂被狐仙锁着，也不能去地府告状，所以，那道士就能顶替女婴的命格，逃过鬼差的眼睛，继续在阳间作乱。

四十九天之后，他就会被纸扎人生出来，到时候，我们一家都别想活。

王婆子唉声叹气地问我：「你还记得，三年前镇子上卖铁锅的那户人家吧？他一家就是被这东西给害死的！可这东西从他家借的命短，知道瞒不住，又来祸害你们家了！」

王婆子问我，从那道士来我们家弄纸扎人开始，到现在有多少天了。

我算着时间，瑟缩了一下：「快四十天了。」

王婆子脸色更加难看：「遭了！四十天，那鬼婴怕不是已经长成型了！」

11

我带着王婆子回家找我爹跟奶奶。

可面对王婆子的说辞，我爹跟奶奶根本不信，还抄着锄头把王婆子赶了出来。

奶奶站在门口大骂：「作死的东西！你这么记恨弟弟呢？闹这么一出，不就是不想让你弟弟出生，想跟你弟弟抢东西？早知道，刚出生，老娘就该把你填水里淹死！」

她还转向王婆子骂：「老不死的，你就是想看我们家绝后，嫉妒我家有个大胖小子！」

奶奶抓着我的胳膊，要把我往院子里拖。

我却抱着王婆子的腿，死活都不肯跟她走了。

奶奶便一边打我，一边骂：「丧门星！你都许给狐仙儿子了！仙长都跟狐仙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就来接人，你跑了，我们上哪儿给狐仙找个现成的儿媳妇去？」

村子里的人听到我们的吵闹声，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他们对着我爹和奶奶指指点点，得知我爹和奶奶在家供了个纸扎人，还把棺材摆在堂屋里，村里人这才知道这些天我们家院门紧锁，我爹和奶奶都在家里干了些啥。

大家纷纷摇头说我爹和奶奶已经疯了。

以前每天跟我爹和奶奶生活在一起，觉察不到他们的变化，现在再一看上去，我都被吓了一跳，我爹就不用说了，整天跟纸扎人做那事，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眼底乌青，连走路都很困难，只能扶着墙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说话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的。

奶奶更是吓人，那双眼睛全都是血丝，虽然骂人的精神头很足，但能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了，头也乱糟糟的，浑身散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见奶奶想把我强行拉走，王婆子挡在她的面前。

王婆子冷笑一声：「狐仙是吧？我倒要让你看看，给你送子的狐仙是个什么东西！」

王婆子告诉村里的人，我爹跟奶奶弄得东西，不仅会让我们家倒霉，还会连累整个村子。

她叹了口气，说：「那狐狸跟道士已经修行了几百年，还害了不少婴儿的性命，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狐狸住的土堆旁边，肯定埋着很多装着婴儿尸体的酒坛子。」

「再让他们这样祸害下去，早晚有一天，咱们几个村子里的人都别想活！」

村民们吓坏了，一个个手里抄着锄头和镰刀，不让奶奶带我走。

他们还想把我们家供奉的纸扎人给砸了。

但奶奶就趴在棺材上面，扬言要砸了棺材，毁掉她的大胖孙子，就先杀了她。

王婆子见她这副声嘶力竭的样子，冷笑一声——

「算了，既然她想作死，就随她去吧。」

她向我爹和奶奶说：「良言难劝作死的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的报应也快到了！」

12

王婆子带我和村民上山，找到了松树林中的那个土堆。

她让我们准备七只黑色的大公鸡，在坟头上杀了，分别埋在不同的方位。

王婆子手中端着盛着公鸡血的碗，沿着土堆的外面浇了一圈，然后就是等。

她让我们叫来更多的人守夜，人越多，阳气越重，就压得狐仙不敢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