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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节 我家门通异世界（第8页）

「你说说你们啦，都要这么急干什么的啦，晚几天，我就能给你们多弄些啦……」

小老太太人老心不老，非要自己给我们搬，「你们要是不要这个东西，我就不给你们打折了，再说了又不是给你们的啦，你们呢，给我好好送到就行！」

她还号召了很多个老姐姐给我们一起搬东西，比我们这两个体力废柴好太多了。

一个下午的忙活，我额前被汗水浸透，丝一缕缕地黏在额上。

「他们都好热情啊。」

我和弟弟相视一笑，「再多点，我们都要被压死了。」

这时正是月上柳梢头，我开始做最后的清点。

12

我们一颗心都挂在了另一个时空的他们身上。

等到十二点十三分一到，我们就各人一个推车进去了。

照常的一阵刺眼的白光亮起，我们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次我们就在他们落脚地的旁边，我们高兴地往那里冲。

可，寂静到过分的空气让我有些惴惴不安。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临走前，赵大牛身上那抹不祥的血色。

游医姐姐红肿着眼眶出来，看见我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她说：「你们回来了啊，他在等你们。」

一掀开帐篷，最先扑来的是厚重的药味和血味。

赵大牛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等着见我们最后一面。

他指挥走了所有人，单单和我们在一处。

「明月，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几乎要消散。

他知道，我肯定来历不凡，不然也不能知道那么多他们不懂的东西。

我握紧他的手，沉思良久：「我从无数可能的未来而来。」

他浑浊的眼睛亮了：「未来？未来是怎么样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吃饱饭了啊。」

我努力点头：「我们站起来了，我们还富起来了，每个人都能吃饱饭啦。」

「未来是不是非常美好？」

我思索了很久。

我说：「未来不是完美的，它有好有坏，它还是有贫穷、疾病、邪恶，可是它还有鲜花、知识、唾手可得的希望。我们都在奋斗，为了不完美的世界奋斗，每个人都在努力地让自己幸福。」

我绞尽脑汁地想要说出很多美好的词语来给他形容。

最终化为了一句，「在我们的未来，那里幼有所育、学有所教、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

还有很多很多，我说不尽的美好，用我贫瘠的语言难以形容。

世界并不完美，但是有很多人都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缝缝补补。

他的眼睛亮了，驱散了眸子中的翳：「我好想看看你说的未来啊。」

他让我再唱一遍那山歌，他说，他很喜欢，在他死后不许哭，只许笑。

在轻缓的歌声中，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时，嘴角是含着笑的。

我将他的眼睛缓缓阖上：「睡吧睡吧，睡醒了，天就亮了。」

13

赵大牛还活着的时候就交代过，要是他死了不许丧，就把他留在原地。

在给他整理遗物的时候，我现，赵大牛的东西少得可怜，几乎只有那件簇新的羽绒服，和一件修修补补多次的褂子。

军绿色的羽绒服上绣着纯白的百合花，成了包裹着他的最后一样物品。

他们都习惯性地将羽绒服穿在最里面，将旧衣服套在外面。

就算是过了很久，那羽绒服依旧是簇新的。

纯白的百合花象征着友谊，赵大牛最后的最后应该明白了，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友谊了吧。

我恍然间想到那句诗，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他死了，可他死得有价值，成了托举我们的基石。

少年时期的我只顾着赶路，完全不明白这句话背后深藏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