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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节 甜梨（第9页）

我加快度，不停地晃动着身子，终于绳断了！

我转身要逃，迎面就撞到几个高大壮硕的男人。

「庄大文你让我好找啊！你把我儿子的命换回来！」

几个男人趁着爸爸转头之际，抡起铁棍就砸了上去。

「甜甜，快过来！」新妈妈的声音紧随其后。

我抬脚跑到她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妈妈，我好怕······」

新妈妈抱着我，抚摸我的背，「别怕，我带你回家。」

一道月光倾泻而下，照着我和妈妈回家的路。

身后被层层叠叠的枝叶笼罩，黑沉沉的，还传来令人惊恐的惨叫。

19

爸爸被送回来时，几乎是奄奄一息，身无完肤。

一同送回来的还有叔叔，叔叔比爸爸好些，但也失去了意识，皮开肉绽。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们俩送回来，明明可以撇清关系，不是吗？

爸爸醒来时，双眼只能半睁着，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我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听见妈妈笑了声，「哪来的催债人？不过是我专门找人打你罢了，还有你那生意，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妈妈拿起一罐油，尽数洒在偏房内，云淡风轻地说：「忘了告诉你，你娘也是我害死的，她幸运，喝了口红大麻子就咽气了，也没好好体验火烧的感觉。」

「不过也没事，你体验一把，等到了地下好好和你娘叙叙旧！」

爸爸的瞳孔瞬间睁大，滚动着身子挣扎，嘴里还出嗯嗯的声音。

我站在堂屋里看着妈妈平静地浇完一罐油，又给叔叔灌了整整一碗红大麻子。

叔叔比较清醒，使劲摇头挣扎，但他和爸爸一样全身都被麻绳绑得死死的，压根动弹不得。

喝了红大麻子的叔叔，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声音虚弱地骂妈妈：「狗、狗娘们！索命鬼······你不得好死，我爸妈肯定也是你害死的！你等着阎罗王来收你下地狱吧！」

······

妈妈拿起布条捂住叔叔和爸爸的嘴，锁上窗，锁上门。

牵着我去家后摘了几颗刚熟的雪梨，「以后就不回来，多摘点。」

我和她要逃离大山了！

我听她的话，兴致冲冲地摘了一大兜。

她带着我走到村头，远远的，我看见新外婆来接我们。

新外婆表情凝重，眼睛布满着红血丝。

「以后跟着你外婆，好好学习，才有更多资格选择自己的未来，记得吗？」

我紧紧地拽着她的手，忍着泪，拉着哭腔问她，「妈妈，我们不一起吗？」

她蹲下，最后抱了我一次，「甜甜，杀人偿命，妈妈也要还债。」

新妈妈站起身，泪眼朦胧，「妈，我对不住你。」

汽车到了，外婆抹了抹脸上的泪，牵着我的手上了车。

我望着妈妈瘦弱的背影，抱着满满一兜雪梨，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我的月亮，像妈妈一样的月亮，没有了。

心像是被人挖掉一块，很疼，很疼。

原来，心痛的滋味这么难受。

车到镇时，天边飘起了一串浓浓的黑烟。

像极了那日妈妈带我回家时，斜照而下的月光。

但二者是不同。

黑烟弥漫处是困住人的牢笼。

而月光照亮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