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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节 成魔（第3页）

一人身着黑衣，轻摇折扇，踏着乌云从天际而来，他出现时，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我也彻底失去了知觉。

那一刻我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过，在聚灵渊忍受了两百年的万年寒冰，都不如今日众叛亲离，人人喊打来的冷。

3

再醒来是在一座漆黑的宫殿里，纵然再迟钝，我也知道这是哪里。

「长瀛？」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试探性的开了口。

「醒了。」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如今竟变得如此冷漠。

从前他也是一位恣意张扬的上仙，我与长渊和长瀛三人日日一起修炼，长辈为我和长渊定了亲，后来那场大战中，我殒命。

再醒来，长瀛竟堕了魔。

我不想再问他为何，这世间真真假假，黑黑白白，我早已不想再去计较。

「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连还手都不会。」他挖苦我，我好像找到了当年他的一点影子。

「还手？聚灵渊两百年，我身上的灵力早已消耗殆尽。」

「能从聚灵渊出来，已是上天眷顾。何谈还手一说。」我语气里带了连我都不曾觉的自嘲和悲凉。

长瀛不再说话。

只是施了个术法将我抱在怀里，离开了魔界。

几百年来第一次靠在长瀛的怀里，却无端让我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再睁眼，就到了人间。

我望着曾经拼了命守护的一方繁华，如今他们信奉的神明却不再是我。

人间香火无数，却再没有一缕是为我升起。

「这人间，我来过一趟。」我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涩。

「他们信奉的神，早就不是我。」脑海里闪过那日阿娘的厌恶，大师兄的言语，长渊对云嘉的维护。

一幕幕如同潮水，瞬间将我包围。

我明白，我道心乱了。

修道者最忌道心不稳。

当年师尊评价我道心坚若磐石，天资聪颖，加之我自己没日没夜修炼，才赶在天地灵气消失殆尽前飞升上神。

而如今，道心不稳。多么讽刺。

回想起那日云嘉说我入魔，众仙家要把我打入水牢。

魔又如何？神又如何？

既然所有人都背弃我，恨不得我死，这神，不做也罢，这人间，不守也罢。

如果仙界再容不下我，我就是成魔，又如何？

我不再做挣扎，任凭心魔贯穿我的四肢百骸。

与其日后被逼入魔，不如我自己入了魔罢。

一缕又一缕的黑气疯狂涌入我的体内，包裹了我的灵台。

原本莹白如玉的仙根，此时散着淡淡的黑气。

仙界容不下我，总有地方收留我。

「云笙？你这是？」长瀛有些着急。

没想到我飞升上神比别人容易，入魔也比别人有天分。

我这具身体，居然很快适应了魔气的存在，只是还不能自如运用。

入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痛苦，反而在魔气彻底包裹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

大概是拯救苍生的重担从心头卸下，是非正义与我而言也不再那么重要。

「长瀛，这下，我们就一样了。」我苦涩地冲他笑笑。

「仙界容不得你，魔界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只要我长瀛还在这三界一日，没人能再伤你。」

「纵然三界都背弃你，不信你，但，我信你。」

「因为你是云笙。」他看着我信誓旦旦的说，眼神澄澈，不带一丝杂质。

4

有些东西，也是时候去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