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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节 一剑寒霜十四州（第6页）

「周令瑶看清一切，知道这是场骗局，可她太爱沈度，便只能下毒害我，情情爱爱不知真假，当真难辨。」

商月桥没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事？那可是鹤顶红，一沾就死……」

我没忍住，一脚把人从窗口踹了出去。

7

当天晚上，我趁着夜色离开梁王府，杀了一个人。

此人是执金吾式道左中侯，十年前曾秘密捉拿苏家人，严刑拷打未获长生之法，也不愿他人长生，屠尽苏家满门。

唯独我的主人苏茵年幼，在外拜师学剑，逃过一劫。

此后主人便为报仇而活，她只知仇人来自朝廷，不知那人是谁。

这个人具体是谁，是商月桥今日带来的消息。

商家不愧是第一情报大家，十年前的事一查便知。

式道左中侯贪生怕死，又因当年之事害死妻女，临死前也不忘拉老皇

帝下水。

他恶狠狠地说：「当年苏家那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办的，皇帝那老东西不放心，还派了林炜监视我们，他可是出了不少力，虐杀了不少人。」

林炜。

老皇帝跟前的红人。

是个喜欢折磨妙龄少女的老太监。

我擦干剑上血痕，包括皇帝在内，还差五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跑得掉。

孤容出鞘，必定见血封喉。

又过了几日，老皇帝派禁军请我入宫。

周令瑶还算聪明，知道沈度靠不住，我又是老皇帝要找的人，直接把沈度移情于我的消息捅到老皇帝跟前。

老皇帝瞪着眼睛，眼球血丝密布，逼我交出长生之法。

我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老皇帝气急败坏，就在他要把我交给林炜折磨时，沈度来了。

沈度掀起衣袍，往老皇帝跟前一跪。

「陛下恕罪，苏茵记忆全无，想不起何为长生之法，这也是臣近日一拖再拖的原因。臣本打算待她恢复记忆再来面见陛下，岂料内子无状，嫉妒心起，竟拿此事叨扰陛下。」

三言两语便化解此次危机，把一切都推到周令瑶身上。

老皇帝面若恶鬼：「沈度，朕再给你一月时间，一月不成，你就提头来见。」

回到梁王府，沈度掐头去尾，把前因后果告知与我。

「我还是什么印象都没有。」

他握住我的手，轻声安抚：「既想不起来，这一个月我来想想办法。你知道的，比起以前，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半月后，沈度无功而返。

他尝试打听别的长生之法，连东海有人鱼，吃人鱼肉可长生这样的荒诞传言都信以为真，派出船队去捕捞人鱼。

人鱼自然没有，可他眉眼带笑地找到我，说他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茵是长生之人，人鱼肉可长生，阿茵的肉应当同理同源，只要每日割下一块肉献给陛下，陛下获得长生之法，阿茵也能活下来。」

对上我不敢置信的眼神，他避开视线，低声道：

「割肉是疼了些，但你的身体不同常人，恢复能力很强，不会留疤……」

沈度的喜欢便是如此廉价。

我想了想人类该有的反应，抱着剑转身走了。

沈度每日哀声求我，说只有这样我两才能都活下来，说他是为我好，他也不舍得我受这样的罪，如果可以，他

愿意替我承受所有伤痛。

我冷他几日，看够了他抓心挠肺害怕的样子，才松口答应下来。

割肉确实很疼，更何况刀是割在主人身上，一刀又一刀，我铁做的心都跟着疼起来。

早晨割一块肉，到了夜里伤口就充盈起来干了疤。

一开始沈度还有所顾忌，日日陪着我，见我咬牙疼得厉害，面露心疼，嘘寒问暖，吩咐后厨补身子的药膳不能断。

后来看我只疼，没出什么事，他就放下心来，日日进宫面见老皇帝，老皇帝当真身体好上不少，喜笑颜开，赏赐流水般抬进梁王府。

可他不知道，他吃的不是什么长生肉，而是要他命的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