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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马老太太是用砸的。
碎片飞起,溅到了梅氏脚边,吓得她一缩脚,不安地看着马老太太。
“荒唐东西!”
马老太太为贾老太太的冷嘲热讽生气,明明就是一家子,偏就她看热闹一般来看其他几房的笑话,只是此时她与贾老太太争不得,毕竟是臻徊做了混账事在前头。
任氏张了张嘴,眼珠子瞄见地上的碎片,心里不由得一痛,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臻徊这般行事,她何苦在这里替他争,回头他不会说她半句好,自己还要被长辈们训话。
吃力不讨好,况且臻徊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
臻璇深深吸了几口气,她晓得马老太太是气急了。
起先还可以说是臻徊因为喝多了酒,酒气上头,正巧遇见桃绫,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现在加上莲籽说的这些就不一样了,这竟然是故意将桃绫引过去,又调开了莲籽,让桃绫落了单,这是有预谋的!
这样去谋划妹妹房里的丫鬟,不是荒唐又是什么!
屋里气氛紧张,亏得贺老先生来了才缓和一些。好在臻玟的脚踝只是崴了一下,并没有伤着,瞧着是红肿的,休息几天退了也就没事了,连膏药都不用敷。
赵氏念了句佛号,亲自将贺老先生送出去,挑帘子时正巧遇见臻徊进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不满地看着侄子一眼。
臻徊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个场面在等着自己,进去依次行了礼,弯着腰等了一会没见有人叫起,他也不惊讶,继续弯着。
屋子里鸦雀无声,静得人浑身毛。
贾老太太上下打量着臻徊,原就觉得这个侄孙长得尖头尖脑的,定不是个好东西,果真就是如此了。要说这家里十几个爷,也只有自己的臻後看起来最让人放心,一瞧就知道将来是个有出息的,谁都比不过。
转了转眼珠子,她可不想一直这么唱默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大嫂子,还是让臻徊把事情说清楚,若要处罚,可不是弯着腰站上一会就能行了的。”
“罚?他上头有祖父、父亲,哪里轮的到我来教训他!”马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看也不去看贾老太太,道,“不过是今日七丫头求到了我跟前,我才评断评断。我这么个年纪在这里,可没空去理隔房的事。”
贾老太太听了,晓得是马老太太在暗讽她插手管臻彻房里的事,心里怒火一烧,面上却不好直接与马老太太唱反调,撇过头去了,咕哝了一句:“不管隔房的事,能让臻徐去了京城?”
马老太太自然是听见了,只当做没听见,与臻徊道:“你也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能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想解释的就解释,说不出个道理来的就与七丫头赔礼,到你祖父跟前领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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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徊直起了身,脸上不见悲喜,淡淡道:“我确实是做了,没什么能说的。”
梅氏一听臻徊将过错认下,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喃喃道:“你这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啊!”说罢眼睛一红掩着帕子就哭了起来。
梅氏的反应在臻徊的意料之中,她想的永远都是怎么跟九老爷交代,一切都必须去交代。他不屑地撇撇嘴,转身就要往外走,袖子却被人拉住了。臻徊抬眼一看,任氏拽紧了他的袖口,眼睛直直看着他。
任氏在听见臻徊的回话时,心里最后的侥幸都破碎了,剩下的只有愤怒和不甘。
她突然想起夏天时她满心欢喜等臻徊返家,等到的却是一个要抬个妾进门的消息。她不信,直到一遍遍追问臻徊,问得心都碎了,才晓得一切都是真的。
新婚的红色还未撤去,裴家大门口又响起了鞭炮阵阵,那些火花都像是炸在她的心上一般,炸得她五脏六腑都血肉模糊,痛得叫都叫不出来。
第二日肖姨娘敬的茶,她一口没喝,全部泼到了肖姨娘的脸上,看着她花容失色哭得梨花带雨,她却丝毫不感到解气。
那之后,她成了深州城贵妇们的笑柄,她的脸就跟被泼了热茶的肖姨娘的脸一样,见不得人了。
好不容易事情转变了,举家迁回甬州时,任氏还庆幸过,总算能离那些长舌妇远一些了。
可回来不到一个月,臻徊又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刮子,设计轻薄自己妹妹房里的丫鬟,她这个正妻的脸要往哪里搁!
任氏脑袋混混沌沌的,很多事情她想不透,耳朵却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爷,你就没想过要给我个交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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