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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雨雪凄凄惨,一场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东北、华北大地,将前些天的一点点春意完全荡涤而光,也使从关外逃难到天津的难民们更加的雪上加霜,难民们在蜷缩在棚户区里瑟瑟抖,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一边诅咒着小鬼子,诅咒着鬼子的凶残,老天的不公。
幸好国民政府和善良的国人,各尽所能,慷慨相助,逃难到天津的难民渐渐得到疏散和安置,棚户区里的难民也逐日减少,林逸明父母也不再每日到难民区,家里的医馆也恢复了往常,又开始接治伤病患者,学校也结束了寒假,开始上课,一切又好像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东三省沦陷,被日军侵占似乎已经成了定局,整个东北再也不见正规军的大规模抵抗,只有那些有血性的、誓死不当亡国奴的国人,纷纷拿起武器,在白山黑水之间,林海雪原当中抗击着侵略者,与日军周旋。
而日本政府与日军为了转移国际视线,迫使南京国民政府屈服,又在南方的上海挑起了一·二八事变,中日双方爆了淞沪抗战。
暂时没被战火波及的TJ市则显得格外的平静,不知道是为了刻意营造出祥和的气氛,还是为了冲淡战争带来的伤疼,抑或是为了让国人暂时忘却国土沦丧的耻辱,政府的各个机构的大楼门外在元宵节这一天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燃起了烟花,就连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部门前也挂起了两个大大的灯笼。
高官达人、富商巨贾又开始了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生活,TJ市最大的娱乐场,大世界歌舞厅也已经宾客满座了,奢靡的装饰,迷醉的音乐,销魂的歌声,妖媚的舞女,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祥和、那么的快乐,却不知表面的平静下面却是暗流汹涌,关东军暗地里一直不停地策划、实施着更大的阴谋。
在灯红酒绿的大世界歌舞厅里,灯光迷离,歌声淫靡,美酒飘香,而舞女们身上的香味却似乎比美酒更加迷人,更让人迷恋,男人们搂着舞女们纤细的腰肢,在舞池里旋转着,脸上洋溢着笑意,而舞女们则依偎在男人怀里,一会扒在男人的耳边,吹气如兰,软言细语、一会又格格娇笑,恣意放浪。
在歌舞厅的一角,坐着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笔挺的西服,洁白的衬衣,还有手上戴着的金表,都充分显示着其不俗的地位。中年男子手指夹着一根雪茄,气度优雅地吐出一缕青烟,虽然鬓角已经有了些许的白丝,头却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乱,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样。
这时的他,独坐一隅,眉头紧锁,对歌舞厅醉生梦死的一切似乎毫无兴致,手里的雪茄冒出缕缕青烟,笼罩着他的脸庞,使得他显得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寂,和周围的一切显得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中年男人又呷了一口酒,猛吸口烟,狠狠地喷了出来,自从几天前奉天(作者按,即今之沈阳)一行之后,心里就一直愤愤不平,郁闷烦躁不已,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林浩然婉拒了。中年男子心里烦躁。暗忖:“我是不是太过心急,太过直接了?自从再次回到天津,与林大哥再次相见之后,林大哥就几乎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请求啊。”
“这次,哎,这次是不是自己太过心急了?”中年男人暗想:“可是,不急又能怎么办呢?形势的展大大过自己的预料,各方面又都催促得紧,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这可如何是好,林大哥似乎已经起了戒心,这往后可就更不好办了,哎......”
中年男子轻叹一声,看着舞池里俊男靓女翩翩起舞,心里更加烦躁,嘴里嘟囔着:“凭什么呀,凭什么这么狂?不就是胆大妄为,侥幸成功嘛。哼。”中年男人暗哼一声,心想:“这次自己再不成功,可就真的难以出头了,永远都要被别人压着一头了,家族复兴也无望了。”
猛吸几口烟,中年男人缓缓吐出一缕缕轻烟,在青烟缭绕中,几天前奉天的那一幕又一一在脑海里浮现......
奉天(作者按,即今天的沈阳),民国时期东北最大的都市,初春的一场大雪,将大地粉饰得一片雪白,大街小巷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雪片,仿佛要将这世上的一切肮脏、罪恶、血腥都给掩盖起来,白茫茫一片显得是那么的纯净、整洁,只有各个大楼、机构门前悬挂的太阳旗和旭日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提醒着国人在过去的半年多里,这里所生的一切,所遭受的耻辱。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这一天的奉天显得格外的寒冷,奉天的关东军参谋本部作战室却是温暖如春,一个中年军官穿着整齐,笔挺的呢子军服,领子上的三颗军星熠熠生辉,一张国字脸严肃威严,犀利的眼神中却难掩得意之色,洁白的手套一层不染,不断地轻抚着一把华丽的军刀。
那是天皇陛下亲赐的军刀,刀柄上的三联菊纹浮雕显得华丽高贵,正是日本皇家的专有标识,中年军官摩挲着刀柄上的浮雕,面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狂傲、得意之色。
是的,他有足够的资本引以自傲,就是他先提议,并联合其6军士官学校同期的同学土肥原贤二,东条英机、石原莞尔,成功地说服了关东军司令本庄繁,顶住大本营和政府的压力,动九一八事变,以两万关东军之力,悍然对抗东北军二十多万的兵力,竟然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占领整个东山省,以四人之力,创造了历史,改变了生个东亚的格局。
以此辉煌的战绩,被军界誉为“板垣之胆”,得到天皇的破格接见,亲赐军刀,此时的他坐在偌大的作战室,春风得意、睥睨天下,一个更大胆、更庞大的计划正在他脑子里盘旋着,眼中不时闪烁,一副志得意满的狂傲神态。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他的遐思,他知道今天来访之人,不敢太过倨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呵呵地伸出手,却不上前迎接,笑道:“藤田君,你来了,一路辛苦啦。”
被称为藤田的中年军官,走前几步,“啪”的双腿一并,敬了个军礼,道:“报告长官,不辛苦。”
中年军官听到藤田叫自己长官,心里很是受用,还了个礼,笑呵呵的道:“藤田君,跟我还客气什么,来来来,快坐下。”
“是。”藤田脱下军帽、大衣,拂了拂飘落在上面的雪花,笑道:“恭喜板垣君,荣升大佐。”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
板桓大佐笑着应道:“全赖天皇陛下的恩典。”说着转身面对墙上巨幅天皇的画像,微微躬身。
板桓全名板垣征四郎,以一个中下级军官,得到天皇破格接见并御赐军刀,这在当时日本军界也是极为罕见的,板桓将此视为一生的荣耀,并更加坚定他誓死效忠天皇陛下的决心和在战场上取得更大战绩的野心。这时面对昔日同为6军士官学校十六期的同学,一向高他半个头的藤田宏志,不无得意地道:“藤田君,瞧,这就是天皇陛下御赐的军刀。”说着双手捧起华丽的军刀,往藤田面前一递,向藤田炫耀。
藤田脸色一端,赶紧站立起来,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军刀,仔细端详,右手用力一抽,“铮”的一声将军刀抽出一半,接着又将军刀还入鞘中,连声赞道:“好刀,好刀!”心里却暗暗冷讪,暗道:“刀是好刀,够华丽,够奢华,只是不知道与敌对阵时好不好用了。”
与出身于平凡家庭的板垣征四郎不同,藤田宏志出身于武士世家,祖上也是赫赫有名武士,只是到了他祖父这一辈就开始家道中落,到其父亲一代已经沦落至与一般平民无异,但毕竟还是贵族后裔,又从小苦练家传武功,在校时,更是凭着高的武功,考入特工课,自然瞧不起身材矮小,只是一般的步兵课的板垣征四郎了。
就是到了去年,板垣征四郎也只是关东军的一个参谋,中佐军衔,而同为中佐的藤田宏志却是归属于军部大本营,还是高出板垣半个头,谁料板垣凭着“奉天事变“,一举成名,不但晋升为大佐,而且还得到天皇的接见,现在是完完全全高出藤田一头了。
到了码头,奋力拨开送行的人群,林逸明和贺健站在码头边上,现停泊在码头上的邮轮的悬梯已经被收了起来,随着邮船鸣笛三声,正徐徐离去。
林逸明与贺健心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不由得绝望顿足,抬头向高处眺望,心存一丝希望,期盼能看到纯子的身影,果然,在邮轮的最顶层船舷上,在一群挥手作别的旅客中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林逸明凝神望去,拉着贺健,手指着邮轮,喜道:“快看,纯子,纯子在那儿。”
顺着林逸明的手指一看,贺健不由得喜出望外,跳起来高声大叫:“纯子,纯子,我们在这呢,我们在这呢。”一边叫着一边拼命地朝着邮轮挥手。
这时的纯子,正站在头等舱的船舷边上,漫无目的地向下张望,心里充满着不舍与无奈,小小的年纪,便过早体味到了不该有的离别的愁苦,来到天津短短不到四年,纯子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每日与林逸明、贺健他们一起读书、一起嬉戏,如今一朝分别,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心里愁闷难当,纯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抬头向天,双目微闭,强忍着眼眶里的泪珠,耳际又传来一声轮船的汽笛声,感觉到邮轮开始缓缓离港,睁开双眸,深深吸了口气,心想:“这就要走了,就要离开这熟悉的城市和亲密的伙伴了,尽管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哪怕再看看这片天空,再多呼吸一口他们呼吸的空气也是好的。”
轮船的汽笛声余音未了,耳际仿佛又听到远处飘来的一声声“纯子,纯子“的叫唤,纯子凄然苦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经意地将眼光往下扫去,“咚”的一声,纯子的心蓦然狂跳了起来,不由得身子猛地前倾,整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张大着嘴,却一下子完全叫不出声来。
“是逸明,还有贺健,是他们。”纯子心里狂叫着,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连忙伸手揉了揉双眼,定睛望去,只见码头上送别的人群里,两个白色的小小身影,一边跳着一边挥舞着双手,不正是林逸明与贺健嘛?“没错,是他们,正是他们!他们来送我了,他们来了。”纯子心里大恸,举起手拼命地挥舞,尽管知道距离太远,人生嘈杂,林逸明与贺健嘛不可能听得到,仍是忍不住张大着嘴,高声大叫:“逸明.......贺健,逸明......贺健......”
轮船渐行渐远,纯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弱,终于码头上的人影也渐渐模糊,纯子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眶里成串掉落......
当纯子在船舷拼命挥手时,贺健眼尖,猛地紧紧拽住林逸明的手,激动又兴奋地叫道:“纯子,是纯子,她......她看到我们了。”说着无暇查看林逸明的反应,手更使劲地拼命挥舞起来。
终于轮船渐渐远去,在海面上只剩下一个小点,纯子自然是已经看不见了,码头上送别的人们也6续散去,贺健和林逸明却还是呆呆地站在空旷的码头上,心里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空落落的,贺健伸手探入口袋,紧紧地攥着那条蓝宝石项链,如同泥雕木塑般,任凭冰冷的海风拂过脸盘,凌乱着头......
或许是贺健心里喜欢纯子更多一些,或许是没能送出礼物,心里有些遗恨,那条蓝宝石项链贺健并没有还给母亲,而是用纯子送给他的手帕小心包好,偷偷地藏在自己的抽屉里,连林逸明也没有告诉。纯子离去已经将近三个年头了,林逸明几乎都要忘记了,而贺健却偶尔还会想到这个纯真、可爱,又顽皮又娇憨的日本小姑娘。
春寒料峭,雨雪凄凄惨,一场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东北、华北大地,将前些天的一点点春意完全荡涤而光,也使从关外逃难到天津的难民们更加的雪上加霜,难民们在蜷缩在棚户区里瑟瑟抖,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一边诅咒着小鬼子,诅咒着鬼子的凶残,老天的不公。
幸好国民政府和善良的国人,各尽所能,慷慨相助,逃难到天津的难民渐渐得到疏散和安置,棚户区里的难民也逐日减少,林逸明父母也不再每日到难民区,家里的医馆也恢复了往常,又开始接治伤病患者,学校也结束了寒假,开始上课,一切又好像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东三省沦陷,被日军侵占似乎已经成了定局,整个东北再也不见正规军的大规模抵抗,只有那些有血性的、誓死不当亡国奴的国人,纷纷拿起武器,在白山黑水之间,林海雪原当中抗击着侵略者,与日军周旋。
而日本政府与日军为了转移国际视线,迫使南京国民政府屈服,又在南方的上海挑起了一·二八事变,中日双方爆了淞沪抗战。
暂时没被战火波及的TJ市则显得格外的平静,不知道是为了刻意营造出祥和的气氛,还是为了冲淡战争带来的伤疼,抑或是为了让国人暂时忘却国土沦丧的耻辱,政府的各个机构的大楼门外在元宵节这一天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燃起了烟花,就连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部门前也挂起了两个大大的灯笼。
高官达人、富商巨贾又开始了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生活,TJ市最大的娱乐场,大世界歌舞厅也已经宾客满座了,奢靡的装饰,迷醉的音乐,销魂的歌声,妖媚的舞女,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祥和、那么的快乐,却不知表面的平静下面却是暗流汹涌,关东军暗地里一直不停地策划、实施着更大的阴谋。
在灯红酒绿的大世界歌舞厅里,灯光迷离,歌声淫靡,美酒飘香,而舞女们身上的香味却似乎比美酒更加迷人,更让人迷恋,男人们搂着舞女们纤细的腰肢,在舞池里旋转着,脸上洋溢着笑意,而舞女们则依偎在男人怀里,一会扒在男人的耳边,吹气如兰,软言细语、一会又格格娇笑,恣意放浪。
在歌舞厅的一角,坐着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笔挺的西服,洁白的衬衣,还有手上戴着的金表,都充分显示着其不俗的地位。中年男子手指夹着一根雪茄,气度优雅地吐出一缕青烟,虽然鬓角已经有了些许的白丝,头却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乱,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样。
这时的他,独坐一隅,眉头紧锁,对歌舞厅醉生梦死的一切似乎毫无兴致,手里的雪茄冒出缕缕青烟,笼罩着他的脸庞,使得他显得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寂,和周围的一切显得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中年男人又呷了一口酒,猛吸口烟,狠狠地喷了出来,自从几天前奉天(作者按,即今之沈阳)一行之后,心里就一直愤愤不平,郁闷烦躁不已,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林浩然婉拒了。中年男子心里烦躁。暗忖:“我是不是太过心急,太过直接了?自从再次回到天津,与林大哥再次相见之后,林大哥就几乎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请求啊。”
“这次,哎,这次是不是自己太过心急了?”中年男人暗想:“可是,不急又能怎么办呢?形势的展大大过自己的预料,各方面又都催促得紧,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这可如何是好,林大哥似乎已经起了戒心,这往后可就更不好办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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