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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第1页）

  &1dquo;夫人还真是护短呢。”

  &1dquo;是啊。记起她那时的背影，与梦中见到的，竟出奇相似。想到这里，灵光一闪，觉得这两件事简直雷同！一样是贴身丫鬟，一样的身世坎坷，一样受玉蝶疼爱。以前责备了那个兰儿，被玉蝶冷漠相待；而现今我疑心红翎是凶徒，她便以同样姿态在我梦中现身&he11ip;&he11ip;”

  &1dquo;您认为是夫人托梦，要您别冤枉了好人？”

  &1dquo;正是！”封乘云坚定点头，言语间透出欣慰，&1dquo;我早说离馆主能懂得的。”

  &1dquo;所以，您肯定红翎没有杀人？”

  &1dquo;玉蝶这样暗示，自然不会有错。红翎既然是无辜的，离开封府就必有她的道理。再说，又没有真的签下卖身契，人家不愿意留在这里做事了，还找回来干什么？”

  这一句说得万念俱灰，仿佛再无精力理会这些琐事。

  &1dquo;您有没有想过，夫人如果不是红翎害死的，那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1dquo;我怎么没想过？只是心中一片混乱，不知该怎样去思考，只好反复回忆那晚的情形。可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1dquo;难道，您就不曾怀疑，这家里的人？”

  &1dquo;可家里又没有别人。当时呆在这府里的，除了我一家三口，不算红翎，就只剩下管事、红羽、莫成三名下人了。你说我能怀疑哪个？玉蝶生前心肠好，对底下的人一向和颜悦色；现在去了，不也还护着红翎？我是怕，胡乱怀疑了一人，当晚睡下后，她又在梦里摆背影给我看啊。”

  封乘云抽嗒一声，语气更加惨切：

  &1dquo;现在想见到她，也唯有午夜梦回时了。我还想多看看她的脸呀。除非能在余下三仆人中，找到一个不受玉蝶庇佑的，否则，我是不敢妄动疑心了。”

  这一段，红羽在旁边听得流下泪来，背过身去，牵着衣袖擦拭双颊。离春哈着腰，好像愈加愧疚：

  &1dquo;看我这人，怎么不长记性，一错再错，竟又惹您伤心了。”说着抬起头来，拙劣地想岔开话题，于是故作愕然，&1dquo;等等，什么时候说起这些的？这完全挨不上啊。”

  封乘云也是一阵怔愣：

  &1dquo;是啊，方才还在说什么闲言、青楼，怎么不知不觉间离题万里？”

  &1dquo;一句赶一句，就说到这儿了。”

  两人相视苦笑。　　离春正色说：

  &1dquo;还是言归正传吧。今日求见，其实是想了解，您与夫人是怎样互许终生的。若您不介意，可否说与我知道？”

  &1dquo;这和招魂有关？”

  &1dquo;不错，大有干系。”

  封乘云沉吟片刻：

  &1dquo;方才听馆主的气血论，讲得头头是道，可见对阴阳两界之事极为在行。既然你说招来玉蝶魂魄，需要我吐露当年之事，那我岂能隐瞒？”

  说着眼神远眺而去，寻不着一个落点，脸上微微泛起凄迷的笑容：

  &1dquo;在我们成婚之前，我称玉蝶为&1squo;表妹’。我娘是她爹的亲妹子，她的姑母。幼时我曾见过她，粉妆玉琢的，煞是可爱&he11ip;&he11ip;”

  离春听得动容，眼中悄悄闪着泪光：

  &1dquo;表兄妹，确是容易走到一起。您刚才这几句话，倒让我想起一诗，正与这情境吻合。”

  &1dquo;不知馆主说的，是哪一？不妨吟出来我听。”

  &1dquo;只是用嘴来念，未免少了味道。”

  离春摇头，走到书案后，眼神在案上扫来扫去。

  红羽早已擦干泪水，现在听话听音，知道她的意思是要写出来，急忙跑上前把纸铺好。待要磨墨时，离春一摆手，从那&1dquo;阴阳扇”的长柄上，拔下一节竹管，往砚中倾倒，一缕墨汁徐徐流出。不多时插回原处，又拧下另外一节，竟然是一杆毛。

  封乘云赞道：

  &1dquo;馆主的构思，倒真奇巧！这东西也带得齐全。”

  &1dquo;有备无患而已。”

  离春持掭上黑墨，在纸上书写。刚写完&1dquo;郎骑”二字，封乘云便已诵出整句：

  &1dquo;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1dquo;您也读过这诗？”

  &1dquo;李太白的作《长干行》，谁人不知啊？刚开始流传时，无数人争相传抄。许多读书人，都以与他活在同一时代为荣。他真是当今最伟大的诗人，他的诗作，千秋万代之后，也必定被人奉为经典，永世不朽。”

  &1dquo;您这般推崇的文人，定是不俗的。可惜我对此人了解尚少，他的诗作也读得不多，到底是才疏学浅啊，比不上您的见地。刚才引用这句，也只是觉得，&1squo;青梅竹马’四字，简直就是您与夫人当年的写照。”

  封乘云抬起眼来，温柔笑道：

  &1dquo;我的确见过儿时的她，却并非一起长大。那一次，舅舅来看望我娘亲，顺便带了她。自那一别后，虽同在闽南，但阴错阳差，再也未曾见了，直至我长大成人。某日，母亲突然害了一场大病，险些驾鹤西归。最后虽是救了过来，她却心有余悸，担心什么时候双眼一闭，竟来不及见至亲之人最后一面。就这么，越想越是后怕，恨起平日疏于联络，对自家兄长也更添思念。于是，我便护着双亲，举家去探望舅舅。那一次，我才又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