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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1dquo;你一点都不愿意往西边去。”

  &1dquo;是的，不愿意。”克雷承认。

  他想汤姆可能会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可是汤姆没有。&1dquo;今晚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熬夜值班？”

  克雷一直都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1dquo;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多大用处。如果一群疯狂的暴民拿着枪和火把冲到塞勒姆街上来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1dquo;到地窖里躲着？”

  克雷考虑了一会。藏身地窖对于他来说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招了——像躲在掩体里一样——可是这样一来，刚才假设的那群疯狂暴民会以为这幢房子已经人去楼空，就不会在此逗留。躲在地窖里也比被杀死在厨房里好，克雷想，很有可能还会目睹爱丽丝惨遭轮奸的厄运。

  不至于那么严重，他很不安地想：你的假设有点过头了，就是这样。你在黑暗之中神经过于紧张了，事情不至于那么严重。

  他们所经过的一路上，波士顿正在被大火吞噬；烈酒商店被洗劫一空；人们为一铝桶啤酒打得头破血流。事情都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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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顿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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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汤姆正看着他，让他仔细思考&he11ip;&he11ip;可能汤姆已经有了主意。雷弗跳上了他的膝盖。汤姆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抚摩着猫的脊背。

  &1dquo;这样吧，”克雷开口了。&1dquo;如果你能给我两条羊毛毯裹在身上，我今天晚上就睡在你的门廊里。那里是封闭的，而且比街道上还黑，也就是说我能看见别人过来而人家看不见我，尤其是，如果过来的是那些手机疯子的话。他们是不会蹑手蹑脚偷袭的。”

  &1dquo;是的，他们不是那种悄无声息就爬到你面前的那种。那万一要是有人从房子背后过来怎么办呢？后面不远处就是林恩大街。”

  克雷耸了耸肩，一言不但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他们不可能防范一切危险——哪怕是几方面的危险。

  &1dquo;好吧，”汤姆咬了一口三明治，再喂雷弗吃了一小片火腿。&1dquo;但是三点钟左右我可以来接你的班，如果她那时候没有惊醒的话，她应该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了。”

  &1dquo;我们最好随机应变，”克雷说。&1dquo;听着，我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你家里好像没有枪，是吧？”

  &1dquo;没有，”汤姆说。&1dquo;连一罐催泪瓦斯都没有。”他看看自己的三明治然后放下了。当他抬头看克雷的时候，他的双眼异常黯淡。他低声说着，好像在讨论什么秘密的事情。&1dquo;你还记得那警察开枪打死那个疯子之前说了些什么吗？”

  克雷点点头。喂，老兄，你怎么了？到底生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1dquo;我知道这和电影里不一样，”汤姆说，&1dquo;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枪支的强大威力还有出其不意&he11ip;&he11ip;那砰的一声响，然后那东西&he11ip;&he11ip;那东西从他的脑袋里&he11ip;&he11ip;”

  他突然向前倾，一只小手猛捂住嘴巴。这个动作吓坏了雷弗，一蹬腿就跑掉了。汤姆的喉咙里出三声肌肉痉挛的低沉响声，克雷想他一定是要呕吐了。他只能希望自己不要也吐出来，可是好像他的肠胃也开始翻江倒海，似乎只需要一根小羽毛轻轻扫一下喉咙，他就会大吐特吐起来，因为他知道汤姆说的是什么。那枪声一响，水泥地面上霎时溅满了湿漉漉、黏糊糊的脑浆。

  可他们都没有吐，汤姆控制住了自己，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泪水。&1dquo;对不起，”他说。&1dquo;我不应该这样失态。”

  &1dquo;没必要抱歉。”

  &1dquo;我想如果我们要捱过后面的日子，我们就不能那么敏感细腻。我想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he11ip;&he11ip;”他顿了一下。&1dquo;我想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he11ip;&he11ip;”他第二次顿了顿，这才把话说完。&1dquo;我想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必死无疑。”

  他们互相对望着，科尔曼提灯出白色的刺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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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顿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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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自从我们离开城市以后就没看见过有枪的人，”克雷说。&1dquo;一开始我并没怎么注意，后来我才开始留心。”

  &1dquo;你知道为什么，对吧？可能除了加利福尼亚，马萨诸塞州的枪支法案是全国最严厉的。”

  克雷记得几年前在州界上竖起的巨大公告牌上曾经看到过句话。现在早就被另外一句标语所替换：酒后驾车入班房。

  汤姆说：&1dquo;如果警察在你车里——比如说放牌照和保险卡的仪表板小抽屉里——现一支藏匿的手枪，你大概要蹲七年大牢。如果你的小货车里现有上膛的来复枪，哪怕是狩猎季节，你也可能被处以一万元罚款和两年的社区服务。”他拿起吃剩的三明治，仔细检查了一番，又放了回去。&1dquo;你可以拥有手枪，但必须得放在家里，以证明你不想犯罪，如果想要随身持枪许可证，恐怕要邀请&1squo;男孩俱乐部’的欧马利神父1和你联名保证才行，可能这样都有点悬。”

  &1dquo;大家都没有枪，有些逃离城市的无辜生命才可能得以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