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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黄粱一梦（第1页）

6寒在前世看过一个黄粱一梦的故事，讲的是一个人在煮小米饭的一会功夫进入到一个无比真实的幻境里，一抬头一低头，梦里便过了一生。

将自己落水的经历揉进黄粱一梦里，6寒九分真一分假把这两世的经历缓缓讲给了陈夫子。

“该怎么谈起，先从三皇五帝开始吧...”

.......

直等到茶水在春夜里凉透了，中年夫子和少年书生的对话才结束。

“你是说...这些诗句都是你上一世，或者说梦里见过的？”陈夫子恍然若思，花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问道。

“还有哪些诗句？可否给我一观？”未等6寒回话，陈夫子便急匆匆从书架上找来了笔墨，将欲递给6寒，想了想，又挽起袖子道：“罢了，你念一，我来写...”

6寒怔了怔，随即开口道：

【登鹳雀楼-王之涣】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

【江雪-柳宗元】

【千山鸟飞觉，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两诗念罢，陈夫子端详许久，长叹一声，道：“好诗句...皆是流传千古的好诗句啊。”

意境、氛围和风格完全不同的两足以流传百世的诗句，就这么轻飘飘从6寒嘴里蹦出来，到了这时，6夫子才真的相信6寒口中的“落水一梦”。

人可以撒谎，但诗句做不得假。

“没了？”

“还有很多，但学生的确...记不得了，请夫子原谅，梦里那个学生的惫懒...那个世界读书之人多不用功，学生汗颜。”

“罢了，这也是你的机缘，古人有言‘一梦千年’，今日见你，方知古人未欺我。”

“还请夫子恕学生抄书古人，”6寒起身，长长一揖。

陈夫子又燃炉火，茶盏之上氤氲冒着热气。听闻此言，陈夫子眯着双眼笑道：“何抄之有？谁能作证？何况你不是已经用那‘咏鹅’来自证清白了么？”

“起来吧，再喝两口，莫糟蹋了浮云春茶。”

6寒抬头，对上陈夫子那双欣慰的眼眸。

师徒二人哈哈一笑。

又饮了一盏茶，夜也渐深，陈夫子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个方形的物什，抛给6寒。

6寒接过来，是一张古朴的牙牌，牙牌上书“县学库藏”四字。

“拿了这牌子，你可以去县学藏书阁随意借阅古册，”陈夫子道。

“多谢夫子...”

“罢了，夜深来了，老夫也倦了，你回去歇息吧。”

“对了，你不是爱练拳吗？藏书阁西边阁楼处可以多瞧瞧。”

6寒长揖到地，转身离去。

看着少年书生离开的身影，陈正平的眼眸中多了一些复杂的神情。

难道他不知道就凭刚才那两诗，寻个合适的时间抛出来，便可名扬天下么？

想必那个少年也是知道的吧，但他依然坦荡地将两诗念了出来，并且直言告知这些诗乃梦中所得。

糊涂，岂不是白白留人话柄。

只因自己是他的夫子么？果真是个傻孩子，岂不知师生之间哪里容得下那么多坦荡。

陈正平忽然想起多年以前，跟太学同窗一起混迹在那所浩大建筑的日子..那时节，老师还活着。

若老师知道自己如今这番模样，怕是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拿戒尺敲自己吧？

想到这里，一抹悲伤袭上陈正平眉头。

终究是年纪大了，爱回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

回到下舍，6寒轻轻推开门。

轻微的吱呀声中，唐莫明迷迷糊糊中转了个身。

一如既往，未脱衣衫。

6寒之前甚至恶趣味想过，这舍友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皮肤病。

就着冷水胡乱摸了一把脸，6寒也未燃灯，蹑手蹑脚上了床，没曾想碰到了书桌上一本书册。

“啪”的一声中，书册落在地上。

唐莫明忽然翻转了个身，口中惊恐道：“莫罚我，莫罚我，我练功...我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