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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怕莉莉安的亡灵会回来，于是又从黄金黎明协会请来了帕波克来帮忙做了净化。

  我将尸体制作成的玩偶锁在了展示柜当中，对外宣称是为了缅怀女儿所制作出来的仿真人偶，后来因为频频出事，这个玩偶被我锁在了工厂地下室的地窖里。”

  话毕，现场一片唏嘘。那些摇滚乐手们各个都是愤青，开始纷纷指责霍德华，甚至有人已经听不下去了，报警之后便起身离开了香园。

  霍德华原本树立起的光辉形象顿时毁于一旦。

  “所以，莉莉安才会找那六名工人报仇，杀了他们。”6惊鸿转头对盛世召说，“我们昨晚对付的那个人偶，只是莉莉安活着的时候，怀里抱着的那个。”

  此时的盛世召心中五味杂陈，大脑早已一片空白。

  这种残忍的事情他以前只在小说里见过，如今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让他给遇见了。

  此时他并不想开口说话，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片刻后，警鸣声便由远至近传进了香园。

  警察带走了凯瑟琳和霍德华，但他们二人的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松怔了下来，或许他们早已过够了提心吊胆的生活，说出真相反而是一种解脱。

  临上车前，霍德华忽然转过头来，用恳请的语气对6惊鸿说：“请帮我把我女儿的骨灰洒在坎贝海滩里，那我是和囡囡相遇的地方，也是囡囡安葬的地方。”

  6惊鸿没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警车逐渐消失。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6惊鸿便让程叔帮他更衣。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就是找到那个用尸体做成的玩偶，以免之后节外生枝。

  “我和你一起去。”盛世召三两步追上6惊鸿，说：“你打算怎么处理莉莉安？”

  6惊鸿若有所思地眨了眨了眼，不答反问：“你想让我怎么处理？”

  “我想安葬了她。”盛世召说：“然后给她度，不要让她灰飞烟灭，把她的骨灰洒在大海里。”

  6惊鸿会心一笑，只是点了点头。

  盛世召主动将6惊鸿扶上车，然后贴着他坐下，说：“我始终想不通一点，莉莉安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懂得使用禁术这种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帕波克在背后搞得鬼。”6惊鸿垂眸：“霍德华说，莉莉安最开始只是对着墙说话。我猜，其实是因为她能看见鬼，可以与鬼沟通。”

  盛世召恍然：“是因为她天生有一双异瞳？”

  “是，我们称它为‘虚妄之眼’。”6惊鸿点头：“拥有虚妄之眼的人体质极阴，天生吸引邪祟，可以与亡灵沟通。帕波克就是因为看中了她这双眼睛，于是才给霍德华夫妇送了血红色六芒星的符咒。这个符咒出于禁术，帕波克想利用莉莉安达到他的目的。”

  盛世召气得牙痒痒，咬着后牙槽说：“这个帕波克真是死有余辜！”

  6惊鸿弯了弯嘴角，没再说话。

  此时正值正午，是阳光最炙热刺眼的时候，金色的阳光在6惊鸿白皙的脸上，有种独特的病态美。可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深邃又犀利，总是让人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盛世召猛然想起上午故意让摇滚乐团来捉弄6惊鸿的事，心里有些愧疚，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还是选择向他道歉。

  “6惊鸿，对不起啊，上午是我故意让霍德华请摇滚乐团来打扰你的，你罚我好了。”

  哪想到6惊鸿只是淡然一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盛世召眉梢一扬，忽觉6惊鸿似乎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这两天低落的心情倏尔好了大半，嘴角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开始专心致志地欣赏窗外的美景。

  这笑容被6惊鸿通过余光尽收眼底，他暗自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男生在青春期的叛逆行为，也只是变相在吸引父母的注意力罢了。

  6惊鸿认做昨天那几本心理学的书没白看。

  不知不觉中，盛世召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梦里梦见莉莉安对他说了声“谢谢”，笑容格外甜美。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夕阳已有落山之势。身下的车座椅不知何时已经被摊平，身上还盖着一张毛毯。

  “我们这是在哪儿？”

  盛世召起身望向窗外，入眼的即是马路旁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海，夕阳在蔚蓝的海面上铺了一层金纱，波光粼粼，随风而动。

  “坎贝海滩。”正开着车的程叔转过头说：“刚才看你太累，6先生就没让喊你。莉莉安已经被我们从玩具厂取回来了，在后备厢放着呢。”

  车子停在了海滩边上，程叔从后备箱里抱出莉莉安，又开始帮6惊鸿更衣。

  盛世召略为不解地望着6惊鸿穿上了一套降红色的长袍，黑色的腰带束在腰间，显得肩宽腰窄，衣角与梢随着海风摇曳，颇有些惊鸿一瞥的美感。

  “6惊鸿，你们这是要干嘛？”盛世召愣怔地问。

  六婶递来一个精致的半面鹿头黄金面具，6惊鸿轻轻将其戴在脸上，回：“按你的想法，先莉莉安度，在将她葬在大海里。”

  “度？”

  这和盛世召想象中的度仪式大为不同。他以为度是像电视上看的一样，一群喇嘛捧着经书，围着遗体诵经念佛。

  6惊鸿：“你想象中的那种仪式是佛家的法门。咱们傩师以舞以主，‘舞’即是‘巫’，以身体的律动为仪式，在舞动的过程中障除‘我执’，达到天人合一、安魂、驱邪、祈福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