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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大夫语气迟疑地说：“姑爷～所说的棉～花～，可是一种外壳坚硬，绽放后雪白绵软的花？”

  栗子煜一边将小罐子封好，一边顺口答“是啊”，等他抬头看到霍大夫的神情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知道这种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爷说的应该是白叠子，侯爷在西北的时候还曾带回来几盆送礼。”

  栗子煜回想府中并没有有棉花，于是问道：“你可知道现在京中哪家还有白叠子？”

  霍大夫回想片刻，摇了摇头。

  这时，白术在一边道：“王大人家应是有的，前阵子王夫人带着家中小孙女过来做客，那位小姐头上戴的绒花应就是白叠子。”

  栗子煜知道白术口中的王大人就是参知政事兼枢密使王尧王大人，他与自己岳父魏禹宽正是好友，岁压下心中的激动说道：“白术，把这些小罐子放到阴凉通风处，有没有效果，就看七天后了。”

  栗子煜又嘱咐霍大夫：“至于这三小瓶的溶液找个温度低的地方放好。”

  两人赶紧答应着，霍大夫又问道：“姑爷，最后这一步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试验最终的成果是否成功。七日后，如果溶液完全被霉菌覆盖，就说明失败，如果只有周围有，就制作成了。”

  霍大夫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些其中的原理，不过对于姑爷所说的神奇效果还是怀疑，喃喃的道：“这真的能阻止伤口的溃烂吗？”

  “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这种东西就叫青霉素，它在制成后活性是持续下降的，即使在低温情况下能保存的时间也有限，放的时间越长效果越不好，直至完全失效”说到这里，栗子煜凝视着霍大夫的双眼说：“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师徒要不停的培养霉菌，并按照今天的步骤进行提炼，在上面标明日期序号，直到熟悉整个过程为止。”

  霍大夫将栗子煜当师父对待，自然是满口称是。

  “青霉素若是研制成功，你我将名留青史。”栗子煜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句话让霍大夫激动得满面红光。

  栗子煜看到他的反应，满意地点点头，离开药房的时候留下一句：“先把这些瓶瓶罐罐安置好，然后到无忧苑看我如何布置产房。”

  听到这句话，霍大夫心下又是一阵激动，这段时间他可是被他们姑爷压榨坏了，不过谁让对方手中有吊着他的胡萝卜呢，想到那些神奇的手段，老大夫就充满了干劲儿。

  栗子煜想要建一个无菌的产房，但事实上，他知道以现在的技术是办不到的，不过他可以尽量做到最好。

  之前工部将水泥研制出来之后，他就让人将书房的隔壁改成了房中房。打算到时候将外间当成准备室，里边就做产房。

  产房里甚至还铺了地热，只要在外面烧上柴火，里面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温暖如春。应该说，整个改造工程最为耗时的就是地热部分了。

  产房只有九平方米，其中两面还装了宽大的玻璃，其余部分和地面用的是青砖，青砖外边还刷了水泥，之后每天他都叮嘱仆人喷水养护，防止开裂。

  这两天水泥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他就打算给上面刷上石灰。一方面是为了保持产房的亮度，另一方面，石灰本身也有消毒杀菌的作用。

  他前脚刚到，霍大夫他们也跟着来了。

  栗子煜指挥着仆人先将玻璃用纸糊上，以免一会儿沾上石灰，然后就指挥仆人将石灰兑水搅拌成浆，用刷子均匀的刷在墙壁上。

  霍大夫现在已经化身为问题宝宝，看到仆侍的动作，问道：“石灰浆真的可以让墙壁变白变坚固吗？”

  栗子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霍大夫可观察过暴露在荒野中的兽骨？”

  霍大夫点头。

  “那你就没有注意到兽骨的颜色会白吗？”

  霍大夫又点头。

  “石灰浆与空气接触后所形成的物质叫做碳酸钙，和兽骨中的主要成分是一样的。”

  霍大夫打量了一下这个窄小的玻璃石灰房，说道：“让少爷在这里生产，未免也太简单逼仄了些。”

  霍大夫想到之前所看的规划图，到时候房间正中会摆一个很小的床榻，即使贫苦人家的产房也要比这里宽敞。他觉得完全可以把整个外间也利用起来，所以才有此疑问。

  栗子煜不吝于多教一教霍大夫医疗常识，“保持无菌的环境很重要，就比如说一个苹果，你咬了一口之后，放在一边用不了多久，表面就会有一层铁锈色，这就是因为它受到了污染，所以我们要把污染控制到最低，地方越大越不可控。”

  ……

  这一个月，栗子煜过的格外忙碌，他似乎得了陪产焦虑症，每天只要闲下来，就总会东想西想，然后总会现自己还有考虑不到位的地方，接着又像陀螺一般忙碌起来。

  魏康乐也知道夫君在担心他，看着在家呆了不到半月就瘦了一圈的夫君很是心疼，所以现在每日不用催促，也会乖乖的去散步。

  到了预产期的前几日，栗子煜布置的房间已经有了一个装满医疗用品的架子，上面有消毒杀菌用的酒精，有只要加水就会变成溶液的青霉素结晶，有棉签，纱布，一整箱的生理盐水，甚至还有一套铮亮的手术刀。

  无影灯是不用想，可栗子煜担心儿子在夜晚出生，所以还让人赶制了一批等身高的镜子，打算利用光的反射和折射，尽量为烛火的亮度增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