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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右手化剑就要破窗出去,却听房门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别墅都为之狠狠一颤,房门禁制被强行冲开的一瞬间,裴澜之穿着黑色的浴衣挡在了他的身前,唰地拉上窗帘!
这下肠子敲击窗玻璃的声响总算是停止了。
裴澜之压下手中震颤着的太刀,微微皱起眉,安抚荆雨道:&1dquo;没事了,晚上睡觉记得把窗帘拉上。”
荆雨吓得一身白毛汗,指着窗外半天说不出话来,又思及刚才裴澜之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禁制,表情更是精彩纷呈,用时下一句流行词总结他的心情就是,&1dquo;肿么肥似?”
他哪里还能睡着,裴澜之只好带着他去厨房里温牛奶喝,别墅这么大的一声响动没道理其他人听不见,其间邵然开了房门,他虽然神色诧异,但衣着整齐,似乎中途根本没有睡过,见裴澜之已经陪在荆雨的身边,便又关门进去了。
&1dquo;那是什么?”荆雨回想起自己看到的6风依然心有余悸。
&1dquo;6风是降头师。”
在东南亚,降头师就是使用巫蛊法术的人,他们自小或经受战乱成为孤儿,或家境贫寒,离开父母,被修习降头的老师傅看中,收做门下弟子,跟随师父到荒山野岭或是坟场修行。
降头师也分为黑衣降头师,白衣降头师两种。前者以受人钱财给人下降为主,毫无道德可言,后者主要帮人解降等。不同地域方法,其施法过程和种类多不胜数(注)。
6风属于白衣降头,只不过因为功法出现差错,他的身体各个部分经常离家出走,而这个时间多半是夜里,他的头颅带着大小肠飞到院子里玩耍,玩得困了,这才想起要回家,它们只记得6风的房间没有拉上窗帘,所以只会找到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不停地撞击,所以这也就是邵然提醒荆雨晚上睡觉前记得把帘子拉上的原因。
荆雨听完裴澜之的解释,只觉得增长了不少见识,他擦了擦额角的白毛汗,毕竟他是一只山里长大的剑灵,没见过世面,第一眼难免吓到,他还以为6风死了。
&1dquo;6风这样不要紧吗?”
万一肠子四处转悠的时候刮到尖锐的树梢或是碎石子怎么办?
裴澜之第一次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1dquo;不会吧。”
结果第二天凌晨,裴澜之惨遭打脸,6风是被救护车拉走的,走前哭爹喊娘,原因是他的肠子昨晚不小心蹭到了一块碎玻璃,这块碎玻璃还是先时裴澜之暴力恐吓邵然留下的。
6风直到自己的脑袋和肠子委委屈屈回来,才察觉身体剧痛,只恨不得能把肚子里那条肠子重摘出去。
邵然无语道:&1dquo;让你打扫院子用点儿心。”
6风悔恨得嗷嗷哭。
荆雨担心道:&1dquo;不要紧吧。”
跟上救护车的林芷安抚道:&1dquo;放心,他已经习惯了。”
荆雨:&1dquo;&he11ip;&he11ip;”
裴澜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帮荆雨重修好了房门,清晨细微的阳光碎屑落在他微红的脸颊上,衬得皮肤像白瓷一样,他挽着袖子,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小臂,指尖抚过房门口放置着有荆雨签名的卡片,神色出人意料地柔和。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邀请荆雨一同去晨跑。
荆雨是一个性格随和的剑灵,非常乐意,他不爱争斗,也不爱杀戮,反倒对人类的一切活动感到兴味盎然。
春夏交际,公园里的草木翠色欲滴,因为月底要举行一个国际会议,郊外的工厂都停工许些日子了,难得都有这么蓝的天,微风吹过湖面,像是吹皱了花瓣,带来爽朗的树叶的清香。他们沿着湖岸,裴澜之不远不近地在前面领跑,尾轻轻摇晃,但始终不会离他三步远。
他们都是非人类,几公里跑下来也并不觉得累。
裴澜之带着荆雨沿着湖岸跑了半圈,又穿过一条小巷,从郊外向着市区的方向,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直到转进一条陌生的胡同里。
这里的院墙颜色老旧,看样子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周围几乎没有人烟,裴澜之最后停在一处搭着布帘的院门前。
&1dquo;来人了。”裴澜之敲了敲门栏。
荆雨跟着他往院门里跨,看见院里四处搭着长长的晾衣绳,绳上晒着被子,还有一条大红色的粗布内裤。
不一会儿,晒着的棉被后,一个瘦小的老头儿钻了出来,&1dquo;东西在架子上呢,自个儿拿。”
裴澜之在堆积得乱七八糟的物架上找到了一个破漆盒子。
在这期间,老头儿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荆雨身上,那浑浊的眼珠竟然还泛起猩红来,荆雨赶忙往裴澜之身后缩了缩,总觉得那瞬间蒸腾的妖气凶暴极了,裴澜之立即道:&1dquo;你别吓他。”
老头儿嗤了一声,&1dquo;没现你还护短。”他撤掉周身气场,意味不明道:&1dquo;是小邵和你谈的条件?”
裴澜之淡淡地笑了笑,&1dquo;我很愿意。”
之后回去的路上,裴澜之告诉荆雨,那老头儿是只上千岁的老鼠精,扎根在皇城下好几百年了,这地界再没有比他更熟的,是个非常有才的手工匠人,就是脾气臭了点,但出品的东西真不错,还可定制,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
之后特殊刑侦例会,裴澜之运动完,回房间洗了一个澡,再到客厅来时,他的脖颈上就比先前多了一条棕色项圈,纯牛皮质,穿刺着浅金材料制成的细针,其实仔细一瞧,那细针分明是一道篆刻满咒印的锁。
他的脖颈纤细,紧紧地卡上项圈后,越有一种荒诞脆弱的美感,衬得颈间皮肤白皙,锁骨玲珑精致,在垂顺的黑间若隐若现。
除了6风因病缺席,客厅里几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脖颈上转了转,尤其荆雨,看得都呆住了。
邵然微微笑道:&1dquo;这几份资料,大家看看。”
荆雨拿到资料后,这才将注意力转移了回来,不禁心想:裴先生戴的装饰物怎么那么像狗狗的项圈呢?
会后,邵然道:&1dquo;荆雨,到我房间里一趟。”
林芷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极认真地在研读材料,裴澜之则闲适地阖着眼,靠在沙上小憩。
荆雨跟着邵然上楼,他还从未踏入过头儿的房间,原来房间里铺陈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但是本该放置床铺的地方却用了两个褐色蒲团替代,蒲团上有皱痕,邵然大概是从不睡觉的,晚上跪在蒲团上诵经,他是一个法力高深的佛修。
他坐在会客的组合沙上,邵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十分眼熟的破漆盒子,将里面的钥匙连同盒子递到茶几上,&1dquo;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也许会占用你日常的一些私人时间。”
他的神情很严肃,&1dquo;今天起,裴澜之就是你的搭档,虽然他在司里挂职,但他的身份非常复杂,我们特殊刑侦对他有监管的义务。希望你从今天起能随时随地监控他的行踪,登记他的去处,但也不用太过担心,他已经戴上了禁枷,魔修实力封住一半,大不如前,我和他也谈过,往后他会尽量配合你,不会让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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