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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听室中，随着刘彤话音落下，贺从泽倏地笑了声。

  他将烟捻灭，言语含着笑意，低声喃喃：&1dquo;当初就该揍个半死不活再送过来&he11ip;&he11ip;”

  警员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他不寒而栗，没敢吭声。

  会见室中，江凛沉默半晌，突然弯起唇角。

  她单手撑额，好似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挑眉看向铁栏后的刘彤，笑道：&1dquo;刘彤，我还以为这些年过去，你能有点儿长进。”

  &1dquo;把嫉妒心当枪使，将所有求而不得的恶意宣泄到别人身上，你也就会这样恶心人了。”江凛不愿再多谈，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好像这里多脏似的。

  &1dquo;三年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她执起桌上的茶杯，茶水不知何时已经冷透，她反手泼向刘彤，冷声：&1dquo;刘彤，别逼我以暴制暴。”

  刘彤猝不及防被泼了满脸的冷茶，颜面扫地，她正欲作，却被江凛阴冷的眼神震慑，只缩紧瞳孔盯着她。

  直到江凛头也不回地走到会见室门口时，刘彤才豁然大笑出声，抬高声音喊：&1dquo;江凛，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在盯着你吗?!”

  &1dquo;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撕烂你这张脸，你可等着吧!”

  江凛权当她说话是放屁，甩手重重关上会见室的门，总算落得个清净。

  终于为整件事做了总结，她有些惆怅，现果真要在有权有势的条件下，才能让恶人有恶报。

  她跟随警员回到大厅时，贺从泽已经坐在沙上喝着茶了，桌上的烟灰缸中碾着几个烟头，也不知道属于谁。

  &1dquo;走吧。”他抬眼看见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1dquo;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江凛颔，对身侧警员道了声谢，随后同贺从泽一起离开了看守所。

  上了车后，江凛最后看了一眼看守所，也在心底为自己那段荒芜的青春画上了句号。

  那些本来跨不过去的坎，就此抹平吧。

  察觉到旁人的接近，江凛下意识向后退了退身子，却见原来是贺从泽倾身，为她扣好安全带。

  他低眉敛目，乌黑的碎垂下，漫不经心地问：&1dquo;刘彤说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

  男子的气息充斥鼻间，总弥散着似有若无的暧昧感，江凛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脑袋，神色坦然。

  &1dquo;你不是都听见了，那就跟你想的一样。”她道，语气平平如常：&1dquo;大学时我和刘彤同宿舍，她男朋友对我表现出了好感，于是她找人揍了我一顿，很老套的剧情。”

  &1dquo;不过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两个还是分手了，所以刘彤一直记恨这件事，后来也没少为难我。”

  江凛陈述这段往事时，仿佛根本就不是生在自己身上的，她神色平淡，更像是提起无的社会闻。

  贺从泽却记得清清楚楚，江如茜曾经说过江凛大学期间，是她病情比较严重的时候。

  他闻言微怔，最终没有说话，只嗯了声，随后正过身子，将车启动。

  而迟钝如江凛，直到二人快要抵达中心医院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脑袋，盯着贺从泽的侧脸，狐疑道：&1dquo;&he11ip;&he11ip;你在生气?”

  &1dquo;是有点，不过不是对你。”贺从泽轻拢着眉，表情有些烦躁，他沉声：&1dquo;我只是在烦，为什么我非要等到你受过这么多委屈，非要这么晚才到你身边。”

  &1dquo;你本来不应该遭那些罪，你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嫉妒，就去收敛自己。”贺从泽道，神色严肃：&1dquo;外貌和才能是你的优势，你不该因此受难。”

  话音落下，江凛眸光微动，她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贺从泽会这么说。

  其实这种思路几乎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正如长辈们常说的&1dquo;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命运坎坷这件事，如何能说成是可恨。

  即便受了莫名其妙的委屈，也要不声不响地咽下，最后还要反过头来去感谢那些伤害你的人，江凛始终不懂这鬼扯的道理，她只觉得凭什么?

  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轻轻松松向下扔石头的是他们，而竭斯底里，拼尽全力也要向上爬的才是她自己。

  人们从来都只告诉她要忍，要反省自己，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承担源自于他人的错误伤害。

  心下不免是动容的。

  江凛捏了捏眉骨，半晌才道：&1dquo;虽说在我这里，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反正我性格一直都差，但我其实打心眼儿里恶心那些害过我的人。”

  &1dquo;圣母才负责宽恕和原谅，我又不是。可我后来现，和氛围作对根本就是徒劳的，与其浪费精力和他们斗，还不如把他们当做是个屁，随他们自行臭。”

  ——无从避免的，世界上总会有这种人。

  他们因为自身千疮百孔，所以就去伤害别人，用他人伤口里流出的鲜血，来覆盖自己灵魂上的缺口，佯装自己完美无瑕。

  江凛曾花费很漫长痛苦的一段时间，才认清这个事实。后来她想开了，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因此在最初面对a院部分同事的排挤，她也依旧自在。

  她早就说过，她从不在别人眼中找自我。

  &1dquo;所以贺从泽，我还是挺感谢你的。”说到这里，江凛稍作停顿，认真道：&1dquo;最起码生活教给我的是隐忍和放弃，而你教给我的，是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