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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福晋。”秀桃拦不住，只好叹气。虽是堂房姐妹，她两个从来不亲近，十福晋分明是火上浇油，惟恐天下不够乱，哪里是真心想着这个姐姐?福晋平时也是个机灵人，今儿，怎么就糊涂了呢?

  采萱早就要上来质问，却被怀湘拉住，跟到门口，却见八福晋在呆，泫然欲泣，二人面面相觑，都是女人，多少猜得到她的心情，倒不好再说什么。及见她又起疯来，采萱忍不住就要开口。

  怀湘连忙一拉，低声劝道：&1dquo;东西值钱人值钱?只要大伙儿人没事儿，东西砸了就砸了吧。”

  琴儿素儿绣绣也在一边探头探脑。

  绣绣年纪最小，心地单纯，楚言平时最肯看顾她，她和楚言也是最好，知道那个娃娃是楚言心爱之物，万分心疼，忍不住出声抗议：&1dquo;福晋凭什么来我们摛藻堂砸东西?”怀湘和采萱心叫不好。

  果然，八福晋走前几步，冷笑道：&1dquo;摛藻堂倒是出人才，一个下等宫女也敢对主子称我们!”一边说着，丢了最大的一个娃娃到地上，一脚踩碎，随即一个大耳刮子啪地甩到还在愣神的绣绣的脸上：&1dquo;今儿，福晋好心教你点规矩。”

  绣绣的脸立刻肿了起来，留下五个红红的指印，还有两条被八福晋指甲套刮出来的血痕。

  采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问：&1dquo;请问八福晋，是奉了哪一位娘娘的懿旨，需要到摛藻堂来搜查房舍，教训下人?”

  八福晋一愣，目光锐利地逼视过来。

  采萱毫不在意，不亢不卑地继续说：&1dquo;福晋若是有旨，还请宣出来，我们也好从旁协助。若是没旨，就算宫女们有什么不是，还请福晋照着规矩，回禀德妃宜妃二位主子，按宫规处置!”

  八福晋讶然，心中有点佩服，撇嘴问道：&1dquo;若是我偏不理什么规矩，执意闹事呢?”口中说着，单手一扫，桌上一个粉瓷花瓶砰的一声落到地上。

  众人心中都是一紧。采萱只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淡淡说道：&1dquo;我只要有一口气见到各宫主子，必会如实禀报，主子们自然也会按照宫规王法处置，未必真会徇私。”

  八福晋几乎要惺惺相惜起来，也知她所言不虚，由着性子闹一回，只求出口气，绿珠是顺了意，自己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可是，来时太过孟浪，此时鸣金收兵，灰溜溜地走人，面子上也过不去。

  踌躇半晌，心中倒对佟家这个丫头好奇起来。中秋那夜，远远见了，没觉得出色，竟然不露声色就把胤禩的魂给钩走了。原以为，必是个狐媚子妖精，谁想到身边还有这么些个人，不自量力地想要护她周全，那个小丫头还罢了，眼前这个女人，模样胆气才识都出挑，居然也会帮她!

  从小到大，她是不信什么友情的。小时候，外祖父就教她，这世上只有利弊权衡避害趋利，男人之间还可能会有志相投，惺惺相惜，女人之间永远是敌人，争风吃醋，抢男人，胭脂场里的斗争，比男人的战场还要惨烈，抢赢就能幸福，抢输了就只能抑郁终生。

  她倒真想好好会上一会佟家这个丫头了。

  楚言和冰玉手拉着手，笑嘻嘻地从慈宁宫走出来。

  才走到养心殿边上，迎面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1dquo;佟姑娘，佟姑娘，不好了，摛藻堂回去不得!”

  楚言愣住了，仔细一看，有些面熟：&1dquo;你是御花园哪一处的?”

  小太监喘着气，规规矩矩单膝点地行了个礼：&1dquo;奴才叫小顺子，是绛雪轩的。”

  &1dquo;小顺子，你刚才说什么?摛藻堂怎么回去不得了?”冰玉笑嘻嘻地抢着问。

  小顺子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八福晋十福晋带人冲进摛藻堂闹事儿，师傅让他找着楚言告诉一声，先避一避。

  八福晋十福晋带人进摛藻堂的时候，他师傅正和养性斋的王公公在浮碧亭说话，他两个在宫里的日子久了，认得是什么人，猜到会是什么事，两个商量了一下，找了个人往东边阿哥们住的地方去搬救兵。回到降雪轩，师傅又把他叫到跟前，让他跑这一趟，给佟姑娘提个醒，还说：&1dquo;顺子，别象师傅我，一辈子只能打扫屋子。佟姑娘是个有造化的，你今儿，先在她跟前立上一功。”

  楚言谢了一声，问道：&1dquo;摛藻堂的人呢?”

  &1dquo;都被堵在院子里，院门给关上了。”

  楚言沉吟了一下，对冰玉说：&1dquo;你去找德妃宜妃两位娘娘，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儿，两位娘娘不能不知情。”

  冰玉嗳了一声，又一想，着急起来，拉住她劝道：&1dquo;你别去。跟那两人没理可讲!”

  楚言镇定地笑笑：&1dquo;我不能让那些人受我连累。再说，她们要寻事儿，今儿没遇上，明儿还会来，这回不成，还有下回。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真的躲着，还叫她们看低了我。你真想帮我，就快些给娘娘们送信去!”

  冰玉跺了跺脚，忿忿命道：&1dquo;小顺子，你再跑趟腿，去咸福宫去送个信儿。叫人给宜主子传话，八福晋十福晋正在摛藻堂惹事儿，请宜主子快些过去吧。这事儿要真闹大了，皇上太后没有不管的!”楚言再要有个好歹，她拼了性命，也要把姓郭洛罗的女人一锅端了。

  楚言面色如常，脚下不紧不慢，脑子可没歇着。

  这样场面，在现代也见过，老婆逮着丈夫的小辫子，跑到所谓&1dquo;第三者”门上闹事，轻的给个下马威，重的让对方身败名裂。他们夫妻之间，结果如何暂且不提，这&1dquo;第三者”的名誉多半是坏了。

  曾有个中年女人闹到院里，怀疑她丈夫和一位年轻女医生有奸情，哭哭啼啼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当时年幼无知，跟着别的小孩朝&1dquo;第三者”吐过口水。成年以后，再听见这个词，每每觉得好笑，却没想到，她也有被当成&1dquo;第三者”的一天。

  类似的情形，在西方，称作情夫情妇，不是因为婚姻，而是因为爱情或者简单的情欲在一起的男女。日本人在这一点上很可爱，不论已婚未婚，男女之间，有一纸婚书，就是先生太太，没有那张纸，就是他和她。总归是要有了一点事实，才能用上这样的特别称呼。

  唯有中国人的&1dquo;第三者”，何等冰冷，没有情绪，没有特征。倒是充分反映了中国人先来后到，尊卑上下的秩序观念。人家两个人一处，第三个人走过去，问路也罢，借火也罢，情绪性别年龄长相对了，可以平安无事，那两个只要一方翻下脸来，管你是何居心，已经是&1dquo;第三者”。

  要论起来，不论是八阿哥八福晋，还是十阿哥十福晋，她都可以算是第三者。

  虽然适用面广，倒不如古代的&1dquo;勾引”二字来的形象。或许，她神经大条，回想起来，还是问心无愧，不觉得自己哪句话哪个动作够得上&1dquo;勾引”的标准。

  她冤，还有比她更冤的。

  有个认识的女海龟，回国的时候快三十了，个子高学历高收入高，又有个古怪爱好，级恐怖片影迷，当真让男士闻者变色。好在女海龟心胸豁达，性情开朗，日子照样过得快快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