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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是亲外甥女的洞房花烛夜，却弄出这样的事端，把郎官都拉去打仗，现在还不放人，康成心里有些歉疚，说完转向白成山：&1dquo;绣绣那里，等我空下来了，我再补个礼，叫她千万不要怪舅舅。”

  白成山自然说无妨，自己也记挂着客人情况，说了两句就和白镜堂起身离开。

  聂载沉也出来准备去使馆，送白成山上马车的时候，问道：&1dquo;绣绣昨晚没受惊吓吧？”

  白成山道：&1dquo;昨夜确实有一伙可疑人马在家附近出现过，不过你派的人后来很快就到了，平安无事。她这会儿在家，没事。”

  聂载沉点头，扶着白成山上了马车，和白镜堂道了声别，说自己忙完事就回去。

  他目送马车离开，转身去往位于沙面的租界，到了使馆，几国领事聚在一起，正在讨论着昨晚的事，除了领事，还有十来个商人，其中就有那个之前曾在古城和白成山做过生意的美利坚商人约翰逊，一看到聂载沉进来，他的眼睛就亮了。

  &1dquo;哈喽我的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约翰逊上来就给了聂载沉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热得仿佛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松开了聂载沉，对领事说：&1dquo;他就我之前曾对你们提过的那位姓聂的清国大人！”

  许多双眼睛看了过来。

  其实昨晚白家婚礼上，聂载沉已经见过这几个洋人了，朝对方点了点头。

  一个领事脸上带着笑，走过来和他握手，说：&1dquo;我知道，你就是昨晚娶了白老爷小姐的聂载沉聂大人。你很厉害！我们都知道了！昨晚全亏你了！顾景鸿我也认识的，没想到他竟做出这样的事，破坏了广州的安定局面，这很不对！我们很不高兴！早上我们也派人去总督府提出严正抗议，但顾大人没有回应，我们很失望。我们希望你以后能继续保护广州！”

  聂载沉简单说了下昨晚的经过和早上康成的决定，应付完洋人，告辞离开。几个领事让他转达他们对白成山的问候。聂载沉出来，约翰逊一直送，送他出了使馆的大门，低声道：&1dquo;聂大人，往后你要是需要购买什么东西，记得找我，东西最好，价格绝对公道！”

  聂载沉看了他一眼，和他握手告别，取了自己的马，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1dquo;聂载沉？”

  聂载沉转头，看见一个留着双撇胡，年纪和白成山差不多的老人站在使馆附近的一辆马车旁，手里拄着拐杖看着自己。边上是几个配枪的军装侍卫。

  这个老者虽然长袍马褂，但身上一看就带着军人的特质。

  对方名字人尽皆知，是朝廷现在头几号的北洋派实力大臣，身任清廷要职，姓马，昨晚也来参加过婚宴，聂载沉看过他一眼。

  其实刚才他来的时候，就瞥见这辆马车停在这里了，因为没看见这个老者在，加上行色匆匆，当时也没多留意。现在才觉，对方停在这里仿佛有一会儿了，似在特意等自己，略一迟疑，快步走了上去，行了个礼：&1dquo;马大人！”

  对方脸上露出笑容，摆了摆手：&1dquo;听说你从前毕业于军校？我以前做过中央练兵处的军学司司正，可算是你的老师。你叫我老师就行。”

  &1dquo;学生不敢。”聂载沉应道。

  马大人笑道：&1dquo;别客气。昨晚是你的洞房夜，你娶了白老爷千金，本是人生得意时，没想到出了这种乱子，实在扫兴！昨晚有你派来的人保护，我在饭店睡得很好。白老爷有眼光，白家在北边也有不少生意。怎么样，你有没兴来北方任职？比起广州，那里更能为你这样的年轻人提供更多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聂载沉知道这个老者城府极深，不可能像他表面那样看起来慈祥那么简单。何况现在北方局势他心知肚明，无意掺和进去，恭敬地道：&1dquo;多谢老师美意，但学生在这里已久，无意北上。”

  马大人盯着他：&1dquo;年轻人只要有本事，去哪里不能出人头地？我听说康成对你确实很是器重，你昨夜救了他，已经是报答。现在走的话，正是时机。”

  聂载沉说：&1dquo;学生胸无大志，加上本就是南方人，怕去了北方，水土不服。”

  马大人沉吟了片刻，笑道：&1dquo;既然你无意北上，我就不勉强你了。很巧，北边昨天刚也出了大事，我马上就要动身回去。至于什么事，你很快就会知道。国家目下最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有所担当的年轻人。日后你若想去，随时找我。只要你来了，我必提携。”

  &1dquo;多谢老师！”

  马大人颔，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上车离去。

  聂载沉目送马车离开，也翻身上了马。

  才一夜而已，他就觉得自己想她了。

  他想到昨晚她不着寸缕钻在自己怀里那又温顺又听话的模样，就感到仿佛有一缕轻微的电流从他的后背起始，倏然流遍全身，击穿了天灵和脚底似的。

  他忍不住心猿意马，忽然急着想回，至于马大人说的北方昨天出大事，千里之外，他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回去见她要紧。

  他匆匆上路，往西关白家去，走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之声。

  &1dquo;聂大人！聂大人！出事了！高大人叫你立刻去6军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