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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现在,南阳县的老百姓无人不知,两个厨娘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怀清一说这些,两人方才信了,下心思照着怀清吩咐的做。
怀清出了灶房的小院,甘糙道:&1dquo;姑娘何必跟她们费这些口舌,jiao代她们做就是了。”
怀清道:&1dquo;若不让她们心服,只嘴上答应,到时阳奉yīn违,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岂不麻烦。”
甘糙撅了撅嘴:&1dquo;六皇子也真是,好端端把咱们的厨娘带走做什么,奴婢就不信他的王府还能缺厨娘。”
怀清道:&1dquo;傻不傻啊,他哪是缺厨娘,是没事儿找事儿呢,像六皇子这样的人,哪吃过咱们这样平常人家的饭,故此一吃才觉得鲜,等他吃多了就会想不过如此,也就丢开了,马车了备好了?”
甘糙点头:&1dquo;车把式在外头候着呢,姑娘去汝州城做什么?”
怀清迈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1dquo;卖药。”
卖药?甘糙立在原地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好好的姑娘卖什么药,莫非还是那个救心丹?听见怀清招呼,忙跟了过去。、
这是怀清所能想到,自己也唯一能做到的一个开源的途径,所以,她决定走一趟庆福堂。
到庆福堂跟前下了车,怀清抬头看着门楼子上的招牌,不禁再一次佩服自己那位穿越前辈,人家也是女的,自己也是女的,而且,自己既是中医世家出来的,还学了六年西医,可瞅瞅现在,别说gan这么大的事业了,想弄点儿生活费都这么难,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甘糙狐疑抬头看了看:&1dquo;姑娘瞧什么呢?”
怀清收回目光:&1dquo;呃,没什么,就是觉得庆福堂这几个字写的真好。”
门口伙计正好听见,呵呵笑道:&1dquo;姑娘这话儿说的,我们庆福堂这三个字,可是咱们大燕朝的隆盛帝御亲书,传到如今都有一百年了,我们庆福堂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字号,且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姑娘是抓药还是瞧病啊?若是抓药您里头请,若瞧病,您今儿就算来着了。”
甘糙不乐意了:&1dquo;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和着在这儿咒我们家姑娘生病呢?”
那小厮忙道:&1dquo;您别误会,小的可没这意思,您瞧旁边,我们庆福堂的店规在哪儿立着呢,若怠慢了主顾,轻的罚工钱,重的结账回家,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咒您啊。”
怀清瞪了甘糙一眼道:&1dquo;她说笑呢,你别害怕。”
小厮这才松了口气:&1dquo;小的是说,今儿我们家少东家正在医馆坐堂,我们家少东家拜的师傅是太医院的王泰丰太医,王太医可是咱大燕朝的神医,你若来瞧病正好赶上我们少东家。”
神医?王泰丰?怀清不禁在脑子里搜罗了一下,当初在叶府看见的那个有些gan瘦的老头,倒真是个有本事的,与其说是自己的全归补血汤救了叶夫人,若没有王泰丰下的催产药,恐怕自己的补血汤也全无用武之地。
故此,怀清对王泰丰倒是颇信服,还想问问他下的什么药,也好讨教讨教,可惜当时的境况不合适,自己的身份又不好上前,才错过了,没想到余隽竟是王泰丰的徒弟,不对啊,上次在邓州府济生堂外,他明明伸手要去触碰石头的爷爷,若是王泰丰的徒弟,这点儿常识总该有吧。
更何况,自己跟他说的那些庆福堂的事,他也是颇有讶异之态,着实不大像余家的少东家,莫非是假冒的,不能,那气势不像假的,更何况,还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了自己的救心丹。
怀清越想越不明白,看向旁边排着长龙的庆福堂医馆,跟小厮道:&1dquo;多谢告知,这两日是有些不好,就去瞧瞧吧。”说着转身往医馆外排队去了。
甘糙愣了愣,心说,姑娘哪儿有什么不好,即便有不好,这世上还有什么病是她们家姑娘瞧不好的,非凑这个热闹做什么,眼见着怀清站在队伍最后,甘糙急忙跑过去:&1dquo;姑娘在车上等着,奴婢排着就是了。”
怀清看了她一眼:&1dquo;是我病还是你病?”
甘糙挠挠头,心说我哪儿知道啊,根本没病好不好,却见怀清的脸色,只能站在一边儿,随着队伍一个个往前排。
怀清前头一个年轻媳妇儿扶着一位老妇,瞧得出老妇行走不便,怀清略看了看她的腿,估摸是脚上的病。
怀清扫过旁边略短的队伍不禁道:&1dquo;那边儿立着牌子,行动不便的老人去那边儿可优先瞧病。”怀清说完,老妇却跟没听见似的
旁边的年轻媳妇儿道:&1dquo;我婆婆耳背,听不着您说话,不瞒您,我婆婆这个脚疾有二十几年了,来庆福堂医馆也瞧过多次,药也吃了不少,却始终不好,平常日子好歹还过的去,一到yīn天下雨闹天儿的日子,疼的钻心呢,听说庆福堂的少东家是神医的徒弟,我才搀真婆婆来的,万一好了也能少受些罪,旁边儿虽快,可不是少东家看诊,故此在这儿排着。”
怀清点点头,跟甘糙道:&1dquo;你去车上把里头的凳子搬下来给大娘坐。”
正说着,前头一个小厮颠颠儿的跑过来道:&1dquo;吴大娘您来了,今儿人多,不能单照顾您,我们三掌柜说,让您去屋里头坐着等,我替您排着就是了,等排到了,您再过来,省的在外头net,您老的身子也经不住,快屋里头坐吧。”年轻媳妇儿忙千恩万谢,扶着老妇人走了进去,那伙计留在怀清前头替老人排队。
怀清不得不再次佩服哪位穿越前辈,不说人家赚不赚银子,就这番做法绝对当得起行医济世四个字,既照顾了老人,又维护了公平的原则,让别人说不出话去,一举两得。做买卖要诚信,当医生要医德,人家全有了,庆福堂怎能不兴盛。
怀清足足排了一个时辰,方进了医馆的门,诊间用屏风相隔,专门有两个小厮导引兼维持秩序,一次放进去两位,其余皆在诊间外候着。
不大会儿到了个,怀清跟着前头的婆媳二人进了诊室,一进去,怀清就愣住了,本来还以为会见到熟人,不想诊台前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一身青衣,虽坐在哪儿,整个人却有股子如松如竹的气韵,看了他两眼,怀清忽然想起慕容曦说过庆福堂的少东家余隽,有个绰号叫小潘安,当时自己还觉奇怪,今儿这一看,若是眼前男子,倒真配得上这个绰号。
怀清眨了眨眼,心说,如果眼前的帅哥是庆福堂的少东家余隽,那么自己在邓州府遇见的那人是谁?怀清不觉得那人是骗子,若不是骗子,恐怕跟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少东家,颇有渊源,或许自己可以侧面扫听一下,再做道理。
想到此,也就不走了,好整以暇的瞧着他看病,虽是少东家,并不一味高冷,而是颇为平易近人,老妇刚到跟前,他就起身主动扶着老妇人坐下,一边儿号脉,一边儿问老妇人病症。
老妇人耳背,都是旁边的儿媳妇儿答的,号完脉又道:&1dquo;我得瞧瞧您老的脚。”说着在老妇人前面放了个软凳,把老人的腿轻轻抬起放在上面,儿媳妇儿忙过来帮着腿了鞋袜。
怀清刚听年轻媳妇儿说她婆婆的病症,就大约猜出是风湿,中医叫痹症,说白了,就是风邪裹着湿邪侵入血脉,以至血脉不通,时日久了,痛不可忍,骨头也会变形,老妇的脚正是如此。
怀清倒不是稀奇这个,她是没想到余隽能丝毫不嫌弃的伸手去摸老人的脚,即便这是一个医生的本份,但这里是古代,是阶级分明的男权社会,余隽不仅可是庆福堂的少东家,还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这可比现代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牛多了。
说白了,只要他想,夜夜笙歌佳人相伴,怎么风花雪月都行,可这样的人却弯腰按着乡野老妇的病脚,异常亲切的问:&1dquo;这里疼不疼?这里呢&he11ip;&he11ip;”
怀清盯着游弋在老妇脚上的那只手,不禁起呆来,他的手相当好看,指骨修长gan净漂亮,跟老妇人变形的脚更形成了鲜明对比,可是这样的画面却令怀清感动莫名,以至于太入神,都没听见甘糙叫她,直到甘糙推了她一把道:&1dquo;姑娘该您了。”怀清才回过神来,那婆媳已经拿了药方出去了,而那双手的主人正疑惑的看着她。
怀清忍不住脸一红,余隽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遭,刚她一进来自己就看见了,毕竟这么两个主仆来看病,颇有些古怪,而且审视她的脸色,也不像有病容,余隽不得往别处猜,自己坐堂的时候,也经常来这样的,不是看病是冲着自己来的。
余隽对这些姑娘不能说憎恶,却也谈不上喜欢,因为他坐在这里就是个大夫,他看的是病人,不是这些别有心思的人,而且,他不觉得多看自己几眼有什么好,倒是耽误了外头的病人。
想到此,余隽颇有些无奈的道:&1dquo;这位姑娘何处不好?”
话音刚落,忽听外头一阵吵嚷,接着就见一个妇人跑着孩子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着急的道:&1dquo;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狗娃子,您救救他吧,我这儿给您磕头了,磕头了&he11ip;&he11ip;”说着抱着孩子就要磕头,却给余隽一伸手扶了起来:&1dquo;别急,别急,我瞧瞧。”说着去看妇人怀中的孩子。
怀清也看向那孩子,孩子不大,看上去也就两岁上下,此时张着嘴哇哇的哭着,也瞧不出哪儿不好,怀清看向余隽,见余隽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那妇人已经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原来,这两口子就得了这一个儿子,故此颇为宠爱,孩子昨儿瞧见家里养的jī,就闹着要吃jīrou,妇人心疼儿子,今儿一早就让男人把jī宰了,炖的苏烂,晌午捞出来给儿子吃,不想自己一眼没看到,就卡了一块jī骨头在嗓子眼里,小孩子家也不会呕,不会咳,只知道大哭,把当娘的哭的慌了手脚,想起今儿庆福堂少东家在医馆坐堂,就抱着孩子跑来了。
余隽听了却为难上了,他师傅曾经说过,这病有千万种,唯有小儿病最难医,一因小儿经脉不全,无法断脉,二因小儿年幼,口不能言,便能言也多词不达意,不能断其病症,更不好开方,便如此也有其他法子,只眼前这孩子却卡了骨头,这如何是好?
看着这对母子,余隽不免有些无措,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1dquo;取皂角沫来。”说着停了一下又道:&1dquo;若有拨1ang鼓也拿一个过来。”
旁边的小厮看向余隽,余隽愣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庆福堂的效率相当快,不过片刻便取了一包皂角沫跟一个簇的拨1ang鼓,想来是在街上现买来的。
怀清扫了眼桌子,伸手拿了一张余隽开方子的白纸,撕了一块儿卷成一个细细的纸筒,把皂角末小心的倒进去少许,方拿起拨1ang鼓摇了摇,清脆的声音迅吸引了孩子的主意,孩子仿佛忘了嗓子眼的jī骨头,停住了哭声,两只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怀清手里的拨1ang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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