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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冲突（第1页）

说起来贾安虽然打算让罗脉在他父亲那里给自己说好话，但什么都不了就贸然出手也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他便让红羽去找金缨，让金缨回家找她爹每日出府处理马粪后，去外面多打听有关于罗家的事，没法子，他手下人少丫鬟婆子只能在府内转悠，经常能出去的就只有小厮之类的男性奴仆，可是小厮......

“少爷，我回来了。”

青萍兴高采烈地掀了帘子进来，外面还跟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青萍与那妇人一起行礼，贾安叫起，疑惑：“这是？”

青萍介绍：“这是太太身边的王嬷嬷，从今以后就跟着少爷了。”

王嬷嬷行了个万福，同样的动作可比青萍要沉稳的多：“少爷安好，奴婢给三少爷请安了。”

贾安连忙起身把王嬷嬷扶起，原本只是想开个小厨房，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王嬷嬷以前在哪里高就？”

“奴婢以前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老太爷故去，老太太伤心过度遣散奴仆专心呆在佛堂礼佛，奴婢就在老太爷孝期过后，嫁给了太太的配房王鑫，做起了给太太看茶房的事。今日太太慈悲，将奴婢给了少爷，以后就听从少爷的。”

贾安是真没想到孙氏这么大方，或许也跟平时他装傻卖乖，昨日贾宇中举有关。

“既如此就劳烦嬷嬷总揽全局，我这碧竹苑就交由你来管了，青萍和红羽协助。”

王嬷嬷连忙说不敢：“三少爷客气了，奴婢应该做的。”

说罢便在贾安同意后退下了，青萍还在兴奋的说楼姨娘和贾宜如何倒霉，贾安已经很疲惫了，打断她：“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

青萍就把明日管家要把小厮送来的事说了，贾安感叹，还真是打了瞌睡就来枕头，便要青萍明日记得提醒自己这件事，毕竟这是他以后都要用到的手下，自然是自己挑。

第二日用完早膳，贾安坐在书房里温书，贾家四个儿子中他的天赋算是最不好的，贾寰三岁启蒙，六岁熟读四书五经，九岁连中了秀才，若不是贾茁担心有人妒贤嫉能，御下蔽之，愣是压了他整整六年，说不定还真能出一个少年状元。

贾宇是个文武全才，精通骑射，若不是做武官没什么前途估计早就弃笔投戎了。贾宜才启蒙但是平日里总是表现出来的机灵劲深得老父亲喜爱。

唯有贾安庶出无宠，生母早逝，读书上也只能说在中上层水平，但跟几个天才比真的差得远，所以唯有勤能补拙才是上道。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卯时了，正准备去学堂却正好遇到管家带着七八个少年过来，管家看见贾安要出门还很惊讶，这三少爷平时日里都是手不离卷，自学到快到时辰了才到学堂，怎么今日走得这么早？

贾安挑眉，居然这么早就送人来了。

“三少爷安好，在下奉太太的命，给您送小厮来了。”

说罢便示意后面一排的小子上前，贾安仔细看了一下，虽然干净但是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显然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也罢他也缺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想到这里，贾安就让丫鬟抬了张凳子过来，坐在凳子上仔细挑选，让下面的人说说名字，祖籍，年龄，会干什么......

经过仔细挑选后最终选定两个，一个十四岁的扬州本地的，一个十六岁从济南来的。至于名字，贾安想起了《楚辞?涉江》“乘舲船余上沅兮”，就给十六岁取名阿江，十四岁的取名阿沅。

管家带着人走了，贾安还要上学，两个小厮有刚来就让王嬷嬷先教教他们规矩，看着得体了再带在身边。

耽搁些时间，到了学堂时已经快要迟到了，只比先生早半步进教室，贾安坐好，看到罗脉脸色苦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把昨日的劝告都听进去。

果不其然，先生一看到他写的一塌糊涂的课业就大雷霆，不仅打手板罚站，还被罚写十遍论语，罗脉十分委屈但是之前被贾安惯坏了，真到自己写的时候就啥都不会，这能怪谁？

秦丹年下课后也跑来对贾安愤慨：“你看到啦，这就是你惯出来的，罗脉原本就不聪明更应该下来刻苦，你来这么一出，他原本就没多少的基础更是被丢到脑后。”

贾安皱眉，反问：“我惯着罗脉也不是一两日了，你之前怎么从来不警告我要收手，非得等到罗脉养成了坏习惯才说？”

秦丹年噎了一下，反驳：“我专注读书，怎么可能注意到你的阴险手段。”

贾安火气也上来了：“我阴险，那你有问过罗脉本人意见吗，你自己觉得当官做宰是人生最快活之事，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罗脉最想要的是如晋时竹林七贤那般，做个不拘礼法肆意酣畅之人，有田地支撑不被饿死，有余钱能在家中想画就画，即便没有高官贵禄，这也失为一种畅快的人生吗？”

秦丹年满脸不屑，似乎没想贾安这么天真。

“你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真当外面平头百姓的日子是那么好过的？别的不说，早市里的鸡蛋多少钱一斤你知道吗？”

贾安皱眉，不知道秦丹年为什么跳到这个问题上来。

“鸡蛋3文一斤，但是一只母鸡5天才下2颗鸡蛋，一斤大概有2o来颗，也就是说农家最起码要等三个月才会有这3文的收入，更别说许多穷人连一只鸡都没有，他们只能种粮食，交了赋税，能给你剩个一两成就不错，大多数都只能吃野菜，甚至有些地方还吃土，这些你知道吗！”

贾安惊疑，他是真没想到贫民黔居然日子那么难挨，可他平日看到的那些地主过的呀还不错呀。

“地主是因他们本身有钱有地，但即便如此该交税还得交，遇到些蛮不讲理的皂吏也只能破财免灾，遇到天灾破产了，日子比一般的贫民还惨。”

秦丹年无奈，只能吐露心声。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罗脉科考，若是能考上秀才，哪怕只是个童生，都能避免这些情况，哪怕不事农桑，教书育人也能活下去，偏偏被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给破坏了。”

贾安看着唉声叹气的秦丹年心里不是滋味，有注意到他穿的是浆洗白的麻布衣裳，这样的布料他只在自己家的粗使们身上看到过，在对比自己身上锦衣绸缎，头次有种羞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