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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赵兄稍安勿躁,若是我等此时二人离去,这不坐实了不听指挥、擅自出战,且落得全军磨灭的罪名吗?赵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到时即使我那老丈人有心保我,在圣上面前难免也免不了重罚,甚至被免去官职。所以,此时万万不能离开!”
冯芳黑着一张脸,重重地喘出几口气。赵融听到杀头二字,顿时吓了一跳,他可不知今日犯下的罪过,是会要命的!
“那冯兄,你说这是如何是好?”
“嗯…照这个时间来算,不日后朝廷差人前来体探。到时我等二人尽可用金帛笼络他,捏造事实,让他将我等过错之因强加在那卢植老匹夫的头上。至此方能解过一劫。”
“哈哈,妙呐!冯兄果然才智人,如此我等便可逃过一劫。不过,那军中耳目众多,这捏造的事实,只怕会被人拆穿。
特别是那出身卑微的文不凡,最爱与我等这些有大背景的权贵对着干。圣上又是对他宠爱,给予西园八校尉的名号予他,到时若是他在圣上面前,把这实情一说,只怕我等会罪上加罪呐!”
“赵兄说得是理,那文不凡尚未成名时,就敢与天下豪门世族叫板。那汝南袁氏兄弟多次谋害于他,都谋不死他,更惹得自己一身是屎。后来,他势头猛了,就连在朝中手握重权的蹇大人都要忌惮其三分。
而且这人不喜金银,又是仇恨我等豪门之人。这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到时,看圣上派来体探的人,是哪个派系。若是是我那丈人那一边的,那就更好成事,到时将他拉来好好商议一番。如果能将这文不凡也一同谋死,那就最好了!”
“好!那我等就忍辱负重多几天,等朝廷体探的人一来,我等就立刻为这事情谋划!”
冯芳赵融两人口中商议,眼中还不断地射出连连阴光。像他们这种背后有大势力的纨绔弟子,仕途一路顺风顺水,一旦犯错,就习惯性地将自己的错误强加于别人的头上,为自身脱身,甚至完全不会有丁点感到羞耻。
而此时的卢植、文翰还不知,自己已在遭人算计,帐内的众将围着今日的战事和贼军的怪阵讨论得热火朝天。一直讨论到夜里三更,卢植见夜色已晚,除了留文翰兄弟三人外,其他人皆让他们回营休息。
文翰知道卢植留他下来所为何事,当即将马镫马鞍的功能说予卢植,卢植原本还以为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逼文翰一番,才能让他把那马镫马鞍的全盘托出。没想到文翰竟如此配合,所以卢植也没怪文翰藏拙之罪。
不过现今再来打造马镫马鞍,为全军骑兵配备已来不及。卢植对文翰有恩,亦传授不少本领知识予他,算是半个师傅。而卢植又是大汉少有的忠臣,所以文翰毫不犹豫答应卢植,此战结束后,会画一幅图纸给他。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到了第二日一早,太阳刚升起,营外又响起震耳欲聋的擂鼓声。各军将领听此,就知贼军又来邀战,纷纷奔向卢植的帐篷。
而经过昨夜的探讨,对于贼军怪阵,卢植这一等人尚未商讨出一个可行的破阵方法。像昨日的奇兵之策,只能使一次,今日贼军敢再来邀战,定会有所准备。现今只怕封锁密林,或是已埋伏好兵马在敌阵密林中。
卢植在一众将领七嘴八舌的争吵下,走出了帐外,此时文翰、关羽、徐晃兄弟三人刚刚来到。见到卢植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知他在心烦贼军怪阵。
“闭嘴!各军听令!整备兵马,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守好大营!不得擅自出战!”
经过昨日血琳琳的教训,卢植不敢再轻易出战,当他说出守好大营的四个字时,各将领紧绷的脸色顿时松了下去,他们也知昨日赢得侥幸,若非有文翰这一支奇兵,很可能他们昨日得到就是一场惨败!
一个时辰后!此时,在营外三十里的黄巾敌阵中,处在阵后中央的张梁见朝庭兵马久久未有所动,不由有些急躁。经过昨日的教训,张梁已在阵后密林布置好伏兵,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朝庭兵马再来应战,好扳回一局,却无想到,这朝庭兵马却不敢应战。
又是三个时辰过去了,阳光毒辣,黄巾阵中的士卒被毒阳晒得叫苦连天,张梁见远方的朝廷营中还是未有动静,当即明白他们今日是铁了心不会出来。
“传令下去!骂!!给俺狠狠地骂!!!!将卢植那老东西祖上十八辈全部骂过遍,骂完卢植那老匹夫,再骂当今朝廷,若是还不见朝庭兵马出来应战,那就连那昏君也一并骂了!俺就不相信,他们能一直做这缩头乌龟!”
经张梁传令后,很快在敌阵中,整整八万贼兵人潮,扯着嗓子用各种恶毒的语言骂起了卢植。虽然黄巾贼军昨日阵亡了足足二万五千兵马。但对于有十五人之巨的贼军来说,这点阵亡不足以伤及筋骨,贼军现今还有整整十二万五千多人。
八万人的喊声,几乎把天都要震破,在卢植营中清晰响亮地一遍又一遍传来。其中这语言之恶毒,令许多朝廷士卒怒火冲天,咬牙切齿,只恨不能出战杀敌!
至于卢植,现今他正与众将领在帐内急切地商议着破阵之策。那八万贼子的喊骂声,几乎盖过帐篷内的一切声音。
卢植的副将刚想出一个方案,正要开口,却被那喊骂声连连数次盖住。气得他一砸杯子,气愤地站了起来!
“这群不知死活的恶贼!若非凭着那怪阵诡异!吾早就领军将汝等杀个天翻地覆,哪能轮得汝等如此嚣张放肆!!!
卢植副将的心思,亦是众人此刻的心思。经他这一砸,大家也是兴致寥寥地止住嘴,不想讨论下去。这些贼子人多势众,骂声大得宛如万雷在响。在帐内,他们用尽吃奶的力气,扯着嗓子在喊,才能听清一些。
这等环境下,即使能讨论出来的破阵方法,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与别人不同的是,文翰并没有心烦气躁,而是在闭目养神。熟知文翰脾性的关羽、徐晃知他此时,定是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破阵之法。
八万贼军一直骂到晌午时分才肯退去,这些贼子甚是可恶,几乎将卢植祖辈十八代都骂尽,不但如此,后来更是放肆,直呼汉灵帝的名字大骂起来。气得一众朝廷将士脸赤耳红,差点压耐不住,要与贼军拼过鱼死网破!
不过,还好作为领军大将的卢植尚能保持几分理智,将众怒压了下去。此时在帐篷内,因贼军的离去,众将领又在激烈地讨论起破阵之法。
而就在半个时辰前,文翰走出了帐外,再回来时却是拿了数十颗石子。众将皆是疑惑地望着他,不知他拿这些石子要干嘛。文翰默不言地走回他的位置上,在面前的桌案上先用石子摆出了敌军的阵势,然后再摆出自军的阵势。
卢植惊疑,不觉地走到了文翰身边,文翰见卢公走来,伸手作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让卢公坐在他的对面。
“卢公,我使敌军,你使我军。你可随意变换阵型来攻。”
“哦,这演示的方法甚是新颖,更胜于口上之说。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
接下来,文翰和卢植商议好,用各不同位置的石子代表其不同的兵种。文翰使敌军一方摆的仍是鼎字大阵,卢植则用其平生所学的不同阵势去攻。
帐中众将不约而同地走到他们俩人身边围观,文翰对这鼎字怪阵研究甚是透彻,卢植用不同的阵法去攻,文翰竟从中变换出不同的阵势,稳稳守住。卢植无论是用骑兵去冲杀也好,还是先用步兵去挡,骑兵掩后等等方法,都皆被杀败。
后来一些看不过去的将领,不断地在旁边叨叨絮絮,说这样不对那样不该,叨得卢植甚至烦躁。便让他们来坐他的位置。这些人倒有几个有几分能耐,但还是被文翰使的鼎字怪阵杀回。
文翰与各个将领用石子对垒了足足两个时辰后,文翰用这鼎字怪阵竟衍生出十五种变化,将这些自诩为兵法大家的将领全部杀败。
“不下了!这下下去,简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文校尉不如你来攻,我来守。”
文翰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这鼎字怪阵本就是防守型的杀阵,若是攻了其精髓就尽失了。而且,就算在这棋面我愿来攻,但到了现实,贼军会愿意听我等的话,使这怪阵来攻吗?”
“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如何是好!?难不成,我等听听缩在这里,任他们辱骂卢公,辱骂朝廷,辱骂当今圣上吗?
若是此事传回朝廷,只怕圣上会龙颜大怒,降罪于我等!”
“副将大人,稍安勿躁。我等此军与贼张角大军在此对峙胜负,可谓是牵动整个天下的大势。若是我等贸然出击,一旦输了,传出消息后,天下各处的贼军士气定会大盛,反之在各处正与贼军交战的朝廷兵马,定会因此士气大泄。
当今圣上乃是明白事理之人,应知其中利害,不会怪责我等。我等此时应静下心来,想好应付敌军怪阵之策,这才是当下最为紧要之事。”
“冠军儿,说得对。汝等莫要烦躁,影响军心。都给老夫回去好好想想这破阵之策,汝等平时不是个个自诩是兵法大家吗?怎么到了此等关键时刻,却是一个个都成了纸上谈兵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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