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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话已经尽量在委婉了，但是蔡太师对这个回答显然很不满意：&1dquo;皇上只管要谨慎，难道连我们老臣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皇上怕起刀兵，但如果任由禹泰起坐大，容他在夏州自立为王，那岂不是自个儿养出心腹大患&he11ip;&he11ip;那时候只怕也不仅是一人的生死了！”

  这话越直率，似两个巴掌打在脸上，赵踞眉头一皱。

  皇帝虽然极有城府，可毕竟年纪还小，一时竟然有些无法忍耐，因冷笑道：&1dquo;太师你未免&he11ip;&he11ip;”

  蔡勉丝毫不惧，直视赵踞：&1dquo;未免怎么样？”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外间有个娇俏的声音道：&1dquo;公公，皇上要的茶到了。”

  赵踞一愣，侧耳回。

  外头伺候的自然是雪茶：&1dquo;你&he11ip;&he11ip;”

  雪茶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宫女带笑说道：&1dquo;原来是蔡太师在里头跟皇上商议国事？是奴婢昏了头了，那奴婢待会儿再去送茶就是了。”

  雪茶：&1dquo;&he11ip;&he11ip;嗯。”

  &1dquo;不过，”宫女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似的，又道：&1dquo;说来怪不得皇上器重太师，太师的确是尽忠为国，这么晚了还得亲自进宫，实在辛苦。前些日子，皇上身边儿的苏姐姐说了太师的一句坏话，皇上就忍不得，指着她骂了一顿，说什么&1squo;太师乃是国之股肱，岂容你在这里诋毁？’竟不由分说把她打到浣衣局去，之前明明那样宠爱的，为了太师居然这样&he11ip;&he11ip;”

  雪茶终于说道：&1dquo;那当然，太师跟皇上是什么关系。皇上当然要维护太师了。”

  宫女笑道：&1dquo;大家私底下都说皇上跟太师实在是一代的明君名臣，一定可以流芳千古呢。”

  雪茶道：&1dquo;还用你说？皇上恩待太师，太师对皇上自然也是没得说，这叫&1squo;君君臣臣’，你也不懂&he11ip;&he11ip;行了，你别在这儿嚼舌了，赶紧走吧。”

  在那宫女出声的时候，蔡勉本不以为意，突然听她说起自己，才回头看向门外。

  及至听宫女说起皇帝如何对待自己，以及那句&1dquo;国之股肱，岂容诋毁”，蔡勉面上神情一动，回头看向少年皇帝。

  再听到&1dquo;流芳千古，君君臣臣”等话，蔡勉眼中流露激动之色，脸上原本有些不逊的神情已经尽数收敛了。

  殿内一时有些寂静。

  还是赵踞先开口道：&1dquo;太师的话自然有道理，朕会再好生想想，如果能在年前把禹泰起调回来，那就如此行事不妨。”

  蔡勉垂头，声音也随之放的温和起来：&1dquo;臣其实也并不是逼迫皇上，只是怕耽搁了时候，另生事端。既然皇上自有主张，那臣就不再多言了。”

  赵踞微笑安抚：&1dquo;朕很知道太师的心意，不过是为国为民罢了。”

  蔡勉躬身道：&1dquo;皇上圣明，臣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蔡太师告退出殿，离宫而去。

  赵踞回到书桌后落座，望着那空荡荡的殿门处。

  却见人影一晃，是雪茶走了进来。

  赵踞问道：&1dquo;方才在外头，是怎么回事？”

  雪茶苦笑道：&1dquo;皇上恕罪，是那鹿仙草，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突然间就变了一副声气儿，说了那些话。其实奴才本想赶她走的，可是越听，越好像觉着不对味，才&he11ip;&he11ip;跟她对答了那两句。”

  赵踞一笑：&1dquo;你倒也是转的快。”

  雪茶悻悻道：&1dquo;奴才算是反应慢的了，竟然不如她&he11ip;&he11ip;”

  原来里头的动静，雪茶自然也听得清楚。蔡太师那样不留情面，皇上自然也有些按捺不住。

  但是如今皇帝才登基多久，当初也多亏了蔡勉辅佐，这会儿是万不能跟国之重臣撕破脸的，否则谁也不知会有何等变数。

  可雪茶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法子，正在提心吊胆，却不妨旁边的鹿仙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突然出声。

  仙草装作是伺候宫女的声音，故意大赞蔡勉的种种，夸张地说些皇帝如何厚待的话。

  蔡勉毕竟还是人臣，虽然满肚子气，可从一个奴才口中听见小皇帝背地里如此恩待自己，他当然会大为动容，也当然不便在这时候再为难皇帝了。

  自赵踞听见外头那声音的时候，就知道是仙草。

  起初还不知她又胡闹什么，但很快皇帝便明白了，而蔡勉突然间软化的态度，也证明了仙草所做的确极为高明。

  不然的话，今晚上赵踞跟蔡勉一定会不欢而散，甚至&he11ip;&he11ip;猜不到是什么结局。

  皇帝无声一叹：&1dquo;鹿仙草呢？怎么还不进来。”

  雪茶道：&1dquo;她刚才已经走了。”

  &1dquo;什么时候走的？”赵踞诧异。

  雪茶偷偷地瞅了一眼皇帝：&1dquo;就是&he11ip;&he11ip;在说完了那几句话之后，就走了。”

  赵踞震动：仙草出声破局，却连等结局的耐心都没有？她到底是根本不在乎结局是什么，还是因为早知道蔡勉的态度会改变，所以才大摇大摆放心地去了？

  赵踞思来想去，一掌拍在桌上。

  第18章

  鹿仙草才进宝琳宫，就看见罗红药站在门口边扬张望，像是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