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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页（第2页）

  甄暖蹙眉。

  像郑教授这种接近退休的老古董，往往能自主作息。可郑教授并不是那种人，他是像林老师那样早晨7点到机场也要8点赶来上班的人。

  &he11ip;&he11ip;

  从下午到夜间，甄暖的身子骨都不太舒服，晚上早早地就躲进被子里睡了。

  沉沉睡到不知什么时候，刺耳的手机声突然在深夜响起，伴随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把甄暖吓得顿时惊起。

  她就着惨白色的闪电接起手机，心脏狂跳：

  &1dquo;你好？”

  是谭哥：&1dquo;小猫啊，法医助理小松和大伟在去接你的路上了，现在立即来十桉里，我们现了一具无脸女尸。”

  &he11ip;&he11ip;

  十桉里度假区地处誉城东北部，润江川流而过，白山绵延起伏，是夏季度假消暑冬季泡温泉的好去处。

  报警的是一位经营农家乐的本地居民，他说深夜开农用车回家，大雨滂沱视线不清。他一时大意，汽车偏离方向滑向路边；看见路旁出现一团人形时，他猛踩刹车，可人影已经到车底了。

  &he11ip;&he11ip;

  雨下如倾盆，甄暖和助理们在警戒线外停了车，套上雨衣冲进灰白色的雨幕。

  水珠子大得像冰雹，噼里啪啦往头上砸；山夜里的温度很低，湿冷得像沉在南极的海里，她捂住领口也无法抵挡风雨将冰寒拍进五脏六腑。

  案地搭了简易帐篷，四角拉着绳索，只有顶棚；风chuī帆布起起落落，呼啦啦地响。灯泡在风里摇晃，影影憧憧的。

  车主四十出头，浑身湿透，蜷在地上后怕地抹眼泪：&1dquo;哪个混蛋的肇事逃逸，人还热乎着就扔路边&he11ip;&he11ip;”

  痕检员围着货车检查拍照；更多的人冒着bao雨在公路和灌木丛里翻找线索。

  凌晨三点，气温零度以下。

  甄暖找了一圈，关小瑜不在。

  现场几十个身形挺拔肌rou健硕的男人们，唯独她一个女的。她无意识地鼓鼓嘴，感觉略微妙。

  六七个高高的男人排排蹲在出事的车前，有的蹲军姿，有的挠头，有的扳手指，有的戳地面，像一丛形态各异的蘑菇君。

  言焓也是其中一颗，他蹲在车轮边，虽然穿了雨衣，但和其他人一样，脸上头上全是雨水；

  车右前轮紧贴着半个人脑。

  雨水太大，现场冲得很gan净，血迹分析已无法进行。痕迹提取完毕后，刑警们把农用车抬起来往后挪半米，让车轮下的人脱离出来；车轮卸下装袋。

  &1dquo;车开过来时，女人的确侧躺着。”

  言焓在说话，雨水从浓浓的眉脚滑落，他犹自不觉，

  &1dquo;车辙没问题，司机没有倒车；女人的脸虽然碎了，但并没有滚进车轮里，不是车轮造成的。”

  谭哥：&1dquo;司机说冲来的一瞬间他没看清死者的身体状况，不知她是死是活，也不知她是不是不小心摔倒或晕倒；他立刻摸了她的脖子，当时还有体温。”

  &1dquo;但不能确定司机是否第一时间报警，”黑子提出疑虑，&1dquo;从接警到赶来，我们用了16分钟。即使天气冷，体温下降得也太快了。可能司机耽误了，也可能碰上去时，死者体温已开始下降。但下降的具体原因究竟是人晕倒了，还是死亡了？”

  老白低声表示赞同：&1dquo;也不能确定是否是司机移尸到这里，再报的警。”

  众人沉思片刻，程副队又说：&1dquo;死者没有随身物品，方圆1公里暂时无现；身上也没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尚局拒绝陈翰后，他闭口再不提第7个人。现在这起案子只能先按单独的事件处理，是不是第7个人，边办边看吧。”

  言焓无意识地抿起半边唇角。

  隔半秒，他抬头见了甄暖；

  他冲蹲在地上的兄弟们招一下手，带大家站起身，给她让位置。

  甄暖顿时有儿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