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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自己还在犯傻犯错，但居然无法劝止自己，于是又说道：&1dquo;莫怕，我只是&he11ip;&he11ip;不大信是你亲画出来的，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画一张?”

  琉璃心里一动，隐隐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想看她的画?

  等等，范垣什么时候喜欢赏画了?何况她所画的这些原本都上不了台面的，他见了只该嗤之以鼻才对，又何必特意叫自己再画?

  莫非是怀疑这些画不是她亲画的，由此也质疑到养谦的案子了吗?

  范垣见她不声不响，便又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地拉着她来到桌边。

  他举手研墨，然后选了一支最小号的紫毫放在她的手中。

  &1dquo;阿纯，你若是会画，就随便不拘什么，画一张给我看可好?”他的声音竟带一份令人心悸的温柔。

  琉璃不禁看向范垣，她的眼前有些模糊，似乎有水光浮动。

  ——是当年的少年立在自己身后，他轻轻地拢着她的手，也是这般温柔地叮嘱：&1dquo;师妹别怕，胳膊不要这样绷着，放松一些，随着我慢慢来。”

  他握着她的小手，不紧不慢地一推开，就像是船桨入水，荡出了完美的涟漪，纤尘不染的宣纸上便多了一道挥洒写意的墨渍。

  当初琉璃并不在意这些，只苦恼自己能不能画出一张叫人刮目相看的画来。

  又或许她对范垣的种种温柔体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在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场景她都已经忘了。

  手有些抖，一滴墨汁滴落。

  范垣望着纸上晕开的墨渍：&1dquo;张莒信上说你实则大智若愚，也正是这三张画，才救了温养谦的性命，你放心，此案已定，我绝不会再插手。”

  琉璃微睁双眸，范垣道：&1dquo;你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作画，因为你的手法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如出一辙，说实话，我原本不信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画那种图画。”

  琉璃呆若木鸡。

  原先她只顾在意养谦的官司，也一个劲地往那上面疑猜，竟完全忘了这件事!

  当初她的确画过几次这样的信涂鸦，只是这种小事她丝毫也不在意，又怎会知道范垣记得如此清楚?

  她的手开始抖，墨汁随着尖哆哆嗦嗦地洒落。

  范垣疑惑地望着琉璃：&1dquo;怎么了?”

  突然他道：&1dquo;你不信我说的?”他转过身走到书桌后，打开面前的柜子，从柜子里取了一样东西出来。

  正觉着从手心到心头的冷，范垣将那物递了过来：&1dquo;你看了就知道。”

  琉璃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木牌上，一张墨勾勒出来的人像赫然在目，因为年岁久远，墨渍已经变得很浅，却仍能看出画上的少年面目清秀，只是剑眉微微地蹙着，肃然地凝视着。

  琉璃再也想不到，这块木牌子居然会在范垣的手中。

  那次被父亲训斥后，她本要偷偷摘下那牌子扔了，谁知前去范垣房门前，找来找去却没找到。

  试探着问范垣，他只淡淡地说：&1dquo;兴许又给圆儿叼走了，你去它窝里找一找就是了。”

  琉璃信以为真，钻进狗窝里找了半晌，除了头顶多了两根圆儿撵鸡咬落的鸡毛外，终究一无所获。

  那会儿她头顶鸡毛蹲在狗窝前苦恼呆的时候，范垣远远地站在门口。

  夜影里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记得&he11ip;&he11ip;依稀仿佛在笑。

  可这牌子怎么竟在他的手中?而且这么多年他还留着?

  琉璃想大声问他为什么要藏起这木牌，难道是想留作她作恶的证据?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人也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了。